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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没想到，百里灵会变这么多，即便他违心的骂她，还骂的如此难听，可是，她居然还微笑着将话接过去了，甚至，还主动说她是个恶心虚伪，最坏的女子。
怎么可能，她在他心中，永远是最最完美的。她怎么可能是最坏的女子。
到底是什么经历，才让她现在变得如此，如此温和淡定，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苍凉。
她不该如此的。
她该如同以往那般，冷漠，高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也异常的倔强，坚强的。
她应该对骂她的人，不是一巴掌扇飞了，至少也该是倨傲的走开，不理不睬，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她圆滑的，似乎什么都能适合，什么都能接受，可，也似乎什么，都不能再触动她的心半分。
夜孤久久不能回神，对于百里灵这般出乎意料的反应，他完全不知所措，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说下去。
而百里灵，则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换了条干净的毛巾，再次为夜孤细细的擦拭着背部，头发，然后，转而来到他身前，为他擦拭着满是疤痕的胸口处。
即便已经对洗澡这回事，已经无比的习惯了，但是，每每看到夜孤身上那些疤痕，百里灵的心，还是微微痛着的。
但是，她从来不去问，去问这些疤痕是从何而来。
她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给他多一丝温暖。
这次，趁着夜孤怔愣间，她甚至将他的大腿也擦拭了一遍，特别是来到膝盖处时，看到那狰狞的断肢，下面空荡荡一片，百里灵的心，再次揪痛揪痛的。
夜孤若是一辈子都不能恢复，或许，她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吧！
也是直到此时，夜孤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震惊的看向百里灵，却见这女子笑语嫣然道：“夜孤，还是说，这里，你也想要我帮你洗洗？”
每每这种时候，每每夜孤看向她的时候，百里灵都极快的换了一张脸，带着轻笑调戏道。
她将她所有的悲哀都掩盖在这笑容上。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演员。
却不知，她笑的多么的僵硬，多么的苦涩。
夜孤也是一片心疼，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能微微窘迫的从她手中抢过毛巾，愤愤然道：“你到底知不知羞！”
明明那么苍凉，为何总要摆出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到底是心疼他，还是伪装了自己？
“你真的不打算离开吗？”夜孤突然问道。
百里灵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干脆直接摆明态度道：“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我反正不会离开的！”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就为了找到他，岂能轻易离开。
“你这意思，是准备要跟我过一辈子？”夜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可是，他很清楚现在的处境，二人是绝对不能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她真的必须要离开！
可是，刚才他已经骂的那么难听了，可她却完全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