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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守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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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守候一生

    叶青梧随手将那只小茶杯拿开,就见那只盘子里多余的茶水正不断的向下流去,而在刚才放着小茶杯的地方,赫然是一个洞,只是被那只小茶杯结结实实的掩盖住了才没有发现。

    洛青阳面露惊愕,叶青梧却依旧淡然的将茶杯放下,只是,盘子里的水在浮力的作用下,茶杯没有再回到先前的位置,而是顺着水流漂了一下,刚好露出那个小小的洞,盘中之水滴滴落下,最终盘子和茶杯里剩下的也不过是杯中之水。

    “现在的我,只能盛住这些东西了,而时间越向后,这只茶杯就会变得越小,所能盛住的东西也就越少,青阳,我只能选择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来做。”

    “可是,皇兄未必对你没爱,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他殷殷相望,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眼前之人孤苦一生,而在她口中曾经言说的不甘,只是为了给南砚和子苏谋夺一个将来的借口罢了。

    “人活一世,有多少心甘情愿,就算不甘心,人还不是得活着么。”她淡淡一笑,将茶杯收起,“不说这些了,你年岁到了,还是早点找个知心人吧,莫要像我这般,白白蹉跎了时光。”

    洛青阳笑了一下,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洛青阳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军中有叶青湛,他很放心,反而是叶青梧孤身一人在这里,就连方怀等人也各司其职,不能暗中保护,这让他很不放心。

    出门走了几步,洛青阳便见到楼下有一玄衣男子站在那里,他一出现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洛青阳蹙了蹙眉,稍作观察对方并没有任何异样只好作罢。

    直到晚膳时分,夏至才跟叶青梧提起,“那个玄公子一直站在楼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

    “是啊,我跟掌柜打听过了,说是今天下午便在那里站着,也不进来,也不离开,更不说要找谁,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

    叶青梧手上动作微顿,思索了一番后低头用膳,夏至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不意外了,因为叶青梧性子向来清冷,除了那些事,入她眼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一个坏了叶青梧计划的人。

    叶青梧用了晚膳又看了一会儿书,走到摆放棋盘的位置坐了下来,别人下棋叫做对弈,她下棋叫做博弈,左手和右手互博,有时是左手赢,有时是右手赢,进退之间却也其乐无穷。

    直到戌时左右,夏至又说:“真是个怪人,竟然还站在那里,姑娘,你说他是不是来找你的啊?”

    “何事?”她从棋盘上抬起头,略茫然。

    “就是那个玄公子,现在还在那里呢。”

    叶青梧蹙眉,她推开窗户一阵凉意袭来,夏至立即叫了一声过来关窗,透过细细的雨幕,叶青梧一眼便见到站在客栈门口廊下的玄色身影,此时他如听到身影一般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夏至不禁呀了一声,客栈是回廊型建筑,玄珒所站的位置刚好能一眼看到叶青梧的窗户,叶青梧不禁蹙眉。

    她转头对夏至道:“给我拿伞。”

    夏至忙找了一把伞出来,叶青梧接过便朝外走去。

    见到叶青梧在窗口消失,玄珒便看向客栈里面,衣袂迭起,裙角生花,叶青梧从楼上走下来,她一身都是白色,缥缈若仙,他不禁按按蹙了蹙眉,直到叶青梧走到他面前,带着一身幽香。

    “给你,走吧。”叶青梧将伞递到他面前,凉声说道。

    玄珒看了看伞却没有接,他摇摇头,问道:“我来给你道歉。”

    “公子的话没有错,是我自知身份敏*感,没有恪守妇道与规矩,抛头露面,招惹是非。”

    她单手负于身后,语气淡然,说这些话时更像在说别人。

    玄珒抿了抿唇,似隐隐的焦急,他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罢了,言多语失,姑娘,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

    叶青梧却摇了摇头,“公子无须心有挂碍,你说的也不过是许多人的心里话罢了,不过,于我并没有任何伤害,是公子多虑了。”

    玄珒蹙着眉,一向寡言少语令他此时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解释,纠结了半晌,问道:“你可还生气?”

    “都说了,不生气。”

    玄珒再次抿唇,不再说话了,叶青梧将伞递给他,玄珒还是没接,叶青梧只觉得心中耐性告急,扯过他的手臂将伞塞到他的怀里,转身朝客栈里面走去。

    没走两步,她便听到伞落在地上的声音,她皱眉回身,果真见到油纸伞落在地上沾染了雨水,玄珒如木头一般身姿笔挺站于远处,动也未动。

    “玄珒,你这是何意?”

    “你在生我的气。”玄珒固执的说。

    叶青梧哭笑不得,“你多虑了,并没有。”

    “你有。”

    “生气是一种感情,而我,没有感情。”她两手一摊,唇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玄公子,你实在不必如此。”

    玄珒再次蹙眉,脸色阴沉了许多,叶青梧转身走回来捡起油纸伞再次塞进他的手中便幽然离去。

    单薄的背影淡若云烟,似乎世间任何人和事都不足以再走进她的心间。

    叶青梧房里的烛光燃了大半夜,直到夏至都睡了,叶青梧才放下笔,她推开窗户想看看是否还在下雨,却没想竟然再次看到了玄珒,那人淡然相望,叶青梧不禁怔住,心头竟有些无奈。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为何等我?”

    “你在生气。”

    叶青梧:“……”

    她忽然有一种近似于鸡同鸭讲的怪异之感,同时心里又有些好笑,索性身子一番从窗中跳了下来,脚尖点过地上的水花,她几步落在玄珒身边,“为何以为我在生气?”

    “感觉不一样。”

    “嗯?”

    “你不生气的时候,你不主动跟人接近,却不会拒绝别人对你的接近,你生气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冷冷的感觉,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你拒绝他们的接近。”

    “……”

    她眉角抽动,这家伙若是晚生两千年,或许可以做心理医生了。

    “玄公子,我真没生你的气。”

    “那你就是在生别人的气。”

    叶青梧感觉十分好笑,她侧头想了一会儿,夜里微凉的风刮起她面纱的一角,在这个只有烛光的夜里,她像是一枚玉石,逐渐雕琢成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模样。

    “你知道将死之人吗?”

    玄珒点头,又很疑惑的看着她,叶青梧便解释道:“将死之人往往连动一动都觉得很困难,而死去的那一刻,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手在落下,手中握住的东西在掉落,却有心无力,就像此刻的我,正在渐渐死去,你觉得我在生气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可笑,无需介意。玄公子,真的,你不必在意,那些话,那些事,我早已听了无数遍。”

    “那些话,别人可以说,而我不能,那些事,别人可以做,而我也不能。”

    “为何?”

    他抬起头遥遥望向夜空,这一*夜没有半点星辰,城中只有点点烛光照亮,叶青梧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份凉意,“因为我相信你。”

    “……”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他便抬手请她先行,自己走在一旁,叶青梧微微一笑,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去,玄珒的手中还握着那柄油纸伞,沾染了些雨水后来又被冲刷干净,也没有多脏。

    “今日若不是我偶然开窗见到你,你要等到何时?”

    “你愿再次下来为止。”

    叶青梧不解,“为何执意这样?”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人等。”

    她再次蹙眉,便听玄珒幽然说道:“以前我总是等着那个人理解我,我想让她无条件的相信、支持、等待我,可是,她所有的信任、耐心都被我亲手打破,而后我便知道,或许这辈子我用同等的耐心和信任去等待她,也等不回她再出现了,而你,我知道,你大抵也是一个需要等待的人。或许,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可我想,应该至少让你知道,有人在等你。”

    叶青梧不禁笑了,这番绕口令似得话让她忽然有一些同感,她笑了笑,点头称是,“我知道有人在等我。”

    玄珒侧头相望,叶青梧仍是淡淡的笑着,黑色的夜里白色的衣袍,她像是一只飘渺游离的精灵。

    “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想了什么,他也会始终等着我,盼着我。”她的南砚……

    叶青梧的眉角沾染了一点暖意,两人走出很远,踏着石桥的台阶拾级而上,又缓步走下,一直走到天快明时,耳畔传来鸡鸣、鸟叫、狗吠之声,玄珒才停下来示意叶青梧侧耳去听。

    她便闭上眼睛,屏息凝神竟听到远处一阵梵音清唱,钟声脆响,“这是……”

    “鲜国最大的寺庙,也曾经是姜国最大的寺庙,我心有一愿,能否与我同去?”

    叶青梧不禁轻笑,都走了这么远了,竟还问她是否同去,她转身率先向前走去,行走间微微用力,脚尖点地竟飞奔起来。

    “比一比谁快吗?”玄珒也笑了,晨光中笑意微醺,叶青梧点点头,“好啊。”

    两人一同发力向前奔去,时而你前我后,时而我后你前,小半个时辰之后叶青梧与玄珒一起站在这所谓最大的寺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