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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细微处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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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新亮适时接过了话头:“所以,我记下了,我一定把您刚才说的向他们传达到,必须事无巨细,从小处着眼,细节决定成败!”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老俞啊老俞,你这是不是抢答得快了些,我这都没说完呢,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是是是!”俞新亮忙道:“您说!您说!我一定用心听,用心记!”

    他微微而笑,低声道:“这次,和他们三大家一起商量一周活动安排,最好由你亲自进行。”

    “是!”俞新亮应道:“既然您有交待,我一定亲自去。只是,冰儿,别怪我多嘴,这个活动安排不就是一个常规工作么?为什么您对这一次安排这么重视?”

    他笑道:“要说这最重要的一条,听起来也是微不足道的,但却是最要命的。那就是你原来在写亦选书记活动时的陪人员时,一般都会写上季峰主任和我,是吧?”

    “是!”俞新亮答应:“要说您两年前只是正科级秘书的时候,可写可不写。可您现在是咱们的第一副主任,绝对的领导职务,而且马上就要成为常务副主任,排在全市所有正处级领导干部之前,必须把您写上啊!”

    “是这样!”他点了点头:“我的意思就是,你在这次碰活动的时候,他们只要提出来亦选书记的活动是不是陪同人员一律照旧,你就借机摇摇头,再强调一下我没在,已经出差了。特别是对政府那边,即使他们不问,你也看似不经意地说上一句,就好!”

    “哦!”俞新亮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却仍然张大了嘴,很是不解。

    他笑了笑:“想不明白是吧?你就这么说就行!总之一条,要让政府那边知道我出差,而且去的时间还不短,至少得一周!”

    俞新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象是悟到了一些:“主任!您是想通过碰一周活动安排这件事情,把您去北京出差的事情公布一下?”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要不怎么说你老兄的脑袋瓜子转得快呢!还真是一点就透!”

    俞新亮皱了皱眉头:“可是,我有些不太明白,您既然想公布,直接告诉几大家办公室不就完了?”

    他笑着眨眨眼睛:“我傻啊我!就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市委办副主任,出趟差还嚷嚷得满世界知道,别人不看我笑话才怪!”

    “可是?那您为什么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公布?”俞新亮挠了挠头:“恕我愚笨!我刚刚好象有些想明白了,这会儿好象又越来越糊涂了!”

    “嘿嘿!”他笑眯了眼睛:“老俞啊!你得顺着你刚才想明白的那个点继续往下才行啊!我问你,照咱们的规矩,只有正处级干部也就是部门一把手出差,才报告两办行政科,刊登在《值班要情》上,对吧?”

    “对!是这样!”俞新亮连连点头,“可是……”

    他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这个唯一的副主任现在相当于常务副主任,真要是出差,刊登在《值班要情》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是吧?”

    “是是是!”俞新亮不敢再多话了,因为很明显,眼前这位主管上司的所思所想已经远远跑在了自己前面,要想去揣测他的心思,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所以,还是踏踏实实听着吧,等着他揭开谜底,比自己胡思乱想强多了。

    他笑笑,眼里放出了精光:“不是我不想登,而是我回来担任副主任之后,还从来没出过差,没有这个先例。虽然说等着任常务副主任,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你别忘了,咱们办公室常务副主任之所以是正处实职,而且排在所有正处级干部第一位,是因为咱们办公室主任是市委秘书长、常委。可现在是特殊时候期,咱们季峰主任也只是正处,离升常委还有一段时间,而且我是平调回来的,现在的职级只是副处,够不上这个格儿。正所谓就低不就高,这一点,咱们季峰主任是搞组织出身,肯定比咱们更明白!你要是去请示他,肯定也是这么一个结果!”

    “嗯嗯!”俞新亮应道:“您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清楚了!”

    “哈哈!”他笑道:“我想说的是,既然季峰主任能够想到这一层,张一冰也一样能想到!这家伙可不傻,在办公系统经营多年,一样会想到这一层。如果我不是正处而越级刊登,就该引起他的警觉了。这个唐卡,明明不用在这上面刊登,为什么弄得这么高调,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到那时候,他就该怀疑我的动机了!”

    俞新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我大概有些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不通过《值班要情》公开刊登,而是通过《四大家领导一周活动安排》去体现,就是为了让张一冰去发现这个细微的变化!”

    “对!”他拍了拍手掌:“办公室无小事,活动安排无小事,这可是张一冰在这里当头儿时天天挂在嘴边的话。不管他这人秉性多坏,但是注重细节、事无巨细这个特点,可是没有对错之分的。这种细致入微已经形成了习惯,溶入到了他的血液里。所以,我相信,你不经意间提到这一句,经过政府行政科的口中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这张安排要来,细细研究,看了又看的!”

    俞新亮茅塞顿开:“我明白了!您这是故意要让张一冰他们听出来这个细微之处,然后自以为抓住了咱们不经意露在外面的小尾巴!”

    “全中!”他笑道:“你老兄真是聪明!就是这个意思!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都是再清楚不过。这见微知著,绝大多数都是长处,可总有那么一些时候,就成为短处。最最致命的,就是自以为从微小处抓住了事物的关键,而往往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俞新亮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他继续说道:“比如张一冰,一旦发现了这个小变化,就会不自觉地把这当作了一件大事儿。哦?唐卡这小子竟然不公开发布报告,就跑到北京出差去了,还没跟王书记一起,是一个人去的。搞得这么隐秘,要不是排一周活动时老俞不小心说走了嘴,还真是觉察不出来。这样一来,他的所有注意力就会集中在猜测我到北京干嘛去了,先猜忌我是不是得罪了王书记,被撵跑了,再怀疑我是不是受了亦选书记的特别安排,到北京搬救兵去了。总之,等他猜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我也就已经回来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哎呀!”俞新亮叹道:“欲先胜之,必先乱之。都说咱们唐主任智谋天下无双,还真是这样,不服不行啊!就算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好啦!”他晃了晃脑袋:“你老兄就别夸我了!我这几斤几两,自己知道!我就问你一句,要是你是张一冰,也会这么想吧?”

    “嗯!”俞新亮点头不止:“还真是!您算是彻底把张一冰的脉给摸清了,我要是张一冰,碰上您这样的对手,早就自尽身亡了!”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一年后,这张一冰还没有自杀的话,我可就要把你派作夺命杀手了!”

    “我?”俞新亮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赶鸭子上架”,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拍着胸口应道:“成!您既然都发了话,那我一定应命!要不然,我现在就回家供个佛像,天天咒这只老狐狸早日归天吧!”

    “哈哈哈!”他大笑不止:“好啦!不和你开玩笑啦!这张一冰确实罪大恶极,但是该不该杀,还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光咒他也没用,这些天还是先让他乱乱方寸,以后还有的是对付他的招儿!”

    “嗯嗯!”俞新亮不住点头,也跟着他一起大笑起来。

    ……

    与俞新亮告别之后,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才登机,就到候机口旁边的“西堤”咖啡屋里去买了一杯现磨咖啡。

    就在等候咖啡研磨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了正坐在咖啡屋里间两个人的对话,看不见人,但是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却让他当即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言辞很是激烈:“你这么做也太过份了!我担任现在这个职位也有两年多时间了,照理说应该更进一步才对!可你们倒好,竟然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撵走,让我去管地勤,而且还是副职,也太欺负人了吧?”

    接下来是一个男人的干笑声:“嘿嘿!我说江妹子,江部长,这可不是我作的决定。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你的主管领导,但人事上的安排,我从来都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咱们机场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冰农老总最后拍的板。他说了话,在咱们机场就是圣旨,谁敢不听。再说了,他那脾气你比我更了解,这作出的决定,要想让他收回去,根本就不可能!”

    女人更急了:“你可别什么事情都往外推,这怎么可能是李总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