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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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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春生来的时候,苏秀芳两口子正在屋里里头查看窗户,还是往院子里搬东西的王卫东先看到的,他脚步一顿,咧着嘴叫了一声大爷,而后扯着嗓子冲着屋子里大喊一声,“师父,我大爷来了。【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ia/u///】”话刚落,他就听到陈春生的声音在那响起,“王,王…”王什么来着?

    陈春生记不得王卫东的名字,见状王卫东嘀咕了一句上回在路上拉着他问,师父一个月给他多少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但还是抹了把脸上的汗,再说了一次自己的名字,,“大爷,我叫王卫东。”

    “哦,王卫东,瞧大爷着记性。”谁管你叫王卫东还是王卫西?陈春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眼眸子转了转,突然眼睛一亮,把肩膀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往王卫东脚边的的用绳子绑着的柜子上一放,王卫东张一张嘴刚想提醒陈春生这柜子等下要搬走,陈春生抢先一步开口了,“王…王家小子,我儿子城里那房子你去看过没?咋样?是不是地方很大?”

    王卫东心头一紧,想起他奶他妈跟他说过师父家的那些事,当初师父答应收他的时候,为了让他心里有数,他家的长辈可是把师父家的事扳碎了跟他讲,人都是偏心的,相对陈春生这个打不着关系的,他自然而然地是向着陈国华这个做师父的。

    再说他跟着师父也有段时间了,看得更是明白,这个师公从来不上家里来,便是师母怀孕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他过来瞧瞧,虽然这当公公的不方便跟儿媳啥的,可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师祖母不是不在了吗?他就是过来单纯地瞧一眼,也好过一直不见人影。这个道理连他都明白,真不晓得这师公一把年纪是咋想的。

    不过有好几次他跟师父从城里回来,总能在村口碰上人,说是刚好经过,骗谁去?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可次数多得他都看的出来是特意过来堵人的,每回明里暗里打师父挣了多少,又拿着孝道逼师父搬回去,一不如意就破口大骂,骂的那个叫难听,好像师父不是他儿子而是仇人似的。他这个外人听了都替师父感到委屈,要他说,这么一个把,有了还不如没有,师父不搬回去是对的。

    正因为这样,师父买房子的事他憋在心里谁也没告诉,连他家里人误会房子是师父租的,他也没去解释,就这,他妈还好深埋冤他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可他不就是不想给师父添麻烦吗?

    想远了,王卫东在陈春生不耐烦喊声中回过了神,他也可以说是经验丰富,打了个哈哈,“陈大爷,你说啥?我刚刚想着事没听到。”就是知道也不想告诉你。

    陈春生心头来气,觉得这个“徒孙”一点都不尊重自己,可到底是有求于人,他强压着火气又问了一遍,“小小年纪的,这耳朵就咋不好使了,我儿子那房子…”

    而此时屋里的苏秀芳两口子听到王卫东的喊声,对看了一眼,陈国华抿了抿嘴,插上窗户的销,快步地走了出来,然后一眼就看到那个眼熟的包袱,他心里就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估计这回他爹上门来又是没好事。

    其实在陈国利夫妻来过之后,他就预感他那个爸有可能也会找来,却不成问想差不多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过了,他爸竟然没来,他虽然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松了。他都想好了等会要走之前去趟老宅打声招呼来着,没想到这会儿他爸却摸上门来了,不用说了,怕是又有得闹了。

    想到这,陈国华就感觉到头痛,瞅着正背对着自己跟王卫东说话的陈春生,陈国华竟然生出一种终于来了的踏实感,他苦笑一声冲着望过来的王卫东点了点头,率先发问:“爸,你咋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要搬到城里去,我这过来瞧瞧。”陈春生一听到陈国华的生音,忙转过身来,摆出一幅大家长的架势,板着脸说道,“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有没有把我当爸看?要不是从你哥那听到,我还不知道你出息了呢?亏别人还夸你是个好的,你听了也不觉得害臊?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是让人指着脊梁骨骂。”说到这,他瞪了一眼陈国华,这个儿子也太不把他放心上了。

    实际上他并不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也不是听陈国利说的,早在一开始就有人跑到他跟前说这事,夸他养了个出息的儿子,他当时就想过来找儿子说道说道,可在场的一老伙的话提醒了他,跟儿子进程享福去。

    能当城里人谁有愿意当个地里刨食的?陈春生也不例外。以前那是没条件也不敢想,,但现在好了,他儿子在城里那可是有房子的了,虽说是租的,可那又不是他出钱,不住白不住的,他咋也得跟着儿子一块进城去?想到那个时候这帮家伙们的羡慕嫉妒恨,他就忍不住得瑟,不过高兴过后,他又清醒了过来,自己是当不得小儿子的主,很有可能他这前脚刚说出口,后脚就被小儿子赶了出来。有了无数次被拒的经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跟离心了。

    哼!离心了心照样是他的种?他就不信当着大伙的面,那孽子还敢拒绝他不成?要不然光村子里的那流言就够他吃一壶了?毕竟儿子养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村子里也不是没有老人跟着小儿子住的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即便内心蠢蠢欲动,即便这几天婆娘、大儿子一直在耳边一个劲地念叨,陈春生硬是按耐住不来找陈国华,就盘算着等搬家那天直接跟着去,以前听那些知青说,这叫那啥,杀啥手不啥的,哎哟!他这破记性,咋老记不住?甭管咋说的,怪不得人人都想往城里跑,可不就是懂得比他们这些乡下人多?

    这位也不想想,不是城里人懂得多,而是人家读过书,他现在觉得这个好了,可当初陈国华兄弟要上学,那个时候他正跟王彩桂蜜里调油,打得火热,被她枕头风一吹,是咋说的?哦,读啥书,有那钱还不如哪来给你妈买那啥擦手的,你看你妈那手,都冻成啥样了。

    那一年陈国华八岁,背着箩筐,一手拿着柴刀,一手牵着陈淑芬,沉默地站在门口目送着陈国成欢快地背着包上学,久久不愿离去,而那一年王彩桂擦了整整一年的蛤蜊油。

    言归正传,陈国华不吭声,这事说出去是他不占理,不管咋说的,他是该通知陈春生一声,即使他心里清楚对方是已经知道了,可合情合理还得照说,谁让他是当儿子的?但说实在,他真心不想去说,拖啊拖的,就拖到了现在。

    王卫东尴尬了,他干笑一声,跟陈国华打了一声招呼,“师父,屋里还有东西没收拾好,我先去收拾了。”说完话,他就撒着脚丫子地跑了,否则当着他这个徒弟的面,陈春生不管不顾地骂起来,他师父这脸也挂不住啊?他还是赶紧撤吧。

    见陈国华不说话,陈秋生自以为将人镇住了,他心中一喜,脸上越发严肃,“连这点成算都没有,我咋放心你一个人在城里生活,趁着我还没老糊涂,手上还还有点劲,我就辛苦点,跟你一块进城帮衬你几年。”

    刚从屋子里出来的苏秀芳一听,运了运气,啥叫就国华一个人?陈春生这是当年她娘俩是死的。还有陈春生会帮忙做事?笑死人了,当初国华一来手里活多忙不过来,二来他念着那点薄弱的父子之情,想让陈春生挣点钱,可惜陈春生一听要赶活,说啥都不干,今个儿到好,还主动提起,不用想,肯定又是瞎扯淡的。

    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住没骂,她又不傻,甭管男人对陈秋生咋样,可要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爸,怕是心底不乐意吧?就是自己这个媳妇也不行,咋也不能为了陈春生坏了他们夫妻的情分?

    陈国华也不相信陈春生的话,“不用了……”

    “咋不用?”陈春生听了急着打断陈国华的话,“你放心,别看爸这岁数了,可爸还能干个一二十年的,不用担心爸的身子吃不消,为了你好,爸说啥都会照顾好自己的,要是你不放心,进城后,你多割点肉回来给我补补不就成了。”多大的事,在城里想吃块肉还不简单。

    这位完全不知道,城里有时候还不如在村子里呢?啥都要拿票买,排不到对就啥都没有,至少村子里还能偶尔杀猪打个牙祭,再不济不是还有山里吗?靠山吃山,咋也比城里方便多了?听说前几年城里的日子更是苦哈哈,也就这两年有所好转,可就是这样,进城多年的陈淑芬照样还是天天白菜土豆,咸菜萝卜干。

    说起来也不怪陈春生有这个错觉,实在是一则是大伙都说城里如何如何好,啥叫好?在陈春生这辈人看来,顿顿吃上肉就是好,而二则是他每回去女儿陈淑芬那走亲戚,饭桌上永远会有道荤菜,这就让他觉得城里人的日子太好了,要不是怕被人讲究,他还真想赖在女儿女婿家不走了。也就是现在上了年纪不想动弹了,要知道早几年,他能走上两三个钟头去闺女家就为了那口吃的。

    他吃得是开心,还连吃带拿的,却不知道为了招待他,陈淑芬是托爹秋娘地跟人换肉,更不晓得,他吃完拍拍屁股走人倒是开心的,陈淑芬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又哪里是陈淑芬大脸充胖子,完全是陈春生自个要求的,不给还说她们不孝,这不给不行啊!不过自把陈国华分出去单过,陈淑芬心理气不过,就是陈春生咋骂咧咧的,她也就拿咸菜干招呼,也亏得后来陈春生嫌累,要不一次两次的,吃惯了好的他咋还愿意吃这些,铁定又是一出大戏?

    “我听那王家小子说你那房子地方够大,我过去也有地儿睡,就是小点也没关系,咱爷俩挤一张炕上正好,咱俩好久没有躺一块了,那个时候你妈还在呢。”说到陈国华亲妈,他头一个婆娘,陈春生心里免不了有些嘘唏,要是陈国华亲妈还在,这会儿他也不用“低三下四”地讨好这个翅膀硬了的儿子。

    王卫东正一只脚迈出门,正听到陈春生说的那句“我听王家小子说…”,脸都白了,他忙看向陈国华急着要解释不是他说的,只是对上陈国华那张阴沉的脸,他吞下吞口水,又默默地把那只脚收了回来,他还是回屋扫地吧?

    陈国华实在冷不住了,冷哼一声,“后来,那张炕上睡着的就是你、王彩桂、陈国成仨,你们才是一家人。”还有脸提他妈,就不怕他妈晚上找来,想了想,他妈怕是不愿意见到他吧?

    陈春生一噎,知道说错话了,赶紧描补,“你妈当初睡的那张炕老早就塌了…”其实是是他推倒了重盘,王彩桂矫情不想睡,那会儿他耳根子软,让她一哄,啥都答应了,为这,当时他老娘整整骂了他一整年的败家子,只是现在跟眼前这小子一比,他真想让他老娘来瞅瞅,谁更败家?十五块钱一个月,够他盘多少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儿子到好,说拿就拿,真不愧是他的种!

    想到这,陈春生忍不住眼里透着笑意,哪想到他是越描越黑,陈国华整张脸直接拉着,他的心情一下子破坏了,也没兴趣哄陈国华高兴了,哄啥哄,要哄也是陈国华哄他这个老子。他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哄着陈国华,谁让他想当城里人还得靠这儿子,他倒是想拿孝道他,不过这段时日以来,他发现这儿子吃软不吃硬,好好跟他说,十次里头能应两三次,否则直接当没听到的掉头走人。

    说着说着,他终于注意出来老半天的苏秀芳,咋看咋不顺心,“国华,是不是这婆娘说了啥?所以你才会说不用。”换做老大听说自个帮忙做事,早答应了下来,就是换成他自己,有人这么跟自己说,也是乐意的。虽说他是没打算真的干活,可那不是对方不知道吗?所以他在听到陈国华拒绝的时候,是有生气,可更多的是不解,这不一瞅见苏秀芳,就把小儿子反常的责任推到她头上。

    说来陈春生对苏秀芳一开始是没啥想法,就是小儿子媳妇,但随着陈国华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他就不免把气迁到苏秀芳身上,她咋就不帮着劝劝她男人呢?现在问都不问不一声,直接给苏秀芳定罪,“国华,你们太别听那娘们的,婆娘就不能惯着,要不早晚有一天爬到你头上?不听话,你就别客气,多打几下就老实了。”说完陈国华,他又指着苏秀芳骂,“你这婆娘忒厉害了,撺掇男人不认父母…”才一句话,就把苏秀芳夫妻俩都给骂进去了。

    苏秀芳本来就不是啥好脾气的人,瞧在丈夫的份上,她本来是不打算多做计较,只是她大方,对方却蹬鼻子上脸还来劲了,哪还忍得住?眉一挑,话都到嘴边了,让男人抢了先。

    陈春生如果只骂他一个人,陈国华是没什么的,毕竟骂得再难听的都听过了,他早就不在意了,要不然都不知气死过多少回了,可偏偏陈春生竟然指名道姓地骂媳妇,这陈国华再憋着,就不愿意了。

    陈春生的话一说,他就下意识地去瞅媳妇的脸色,还好,脸色红润还有光,微涨着嘴,不得不说陈国华真的了解苏秀芳,哪还不知道对方想做啥?他一个厉目瞪了过去,“这关我媳妇啥事?你以为我是你,女人一哄,就忘了自个姓啥,屁颠屁颠地帮人养崽子。你倒是先打一个给我看看?”便是他心里如何想他爸,可有一点,他爸当初对王彩桂是真的好,至少他就没见过他爸打王彩桂,要知道男人打女人在村子里是一点都不稀奇,他自己不就打过张河媳妇骂?

    至于现在他爸动没动过手,他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从那个家出来后,他就不想知道王彩桂那对母子的事,虽然还是有不少人在他耳边念起,实际上,就是陈春生这个爸,他不像他大姐那样心情复杂,又爱又恨的,大概他们家家变的时候,可不就是家变?眨眼妈没了,爸有跟没了一样,他年纪小,不记得之前他爸对他的好,反正他有记忆里,就是陈春生的各种偏心,所以他对陈春生,一开始是恨,或许有过孺慕,相信早就被耗光了,他还能记得的就是恨陈春生明明是自己的爸,却由着他婆娘跟那拖油瓶埋汰自己,后来看开了,世上爱孩子的父亲那么多,他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一个父亲,再说了,他也不爱自个的父亲,又哪能不公平地要求对方爱自己?

    别看他现在看上去挺关心这个爸似的,就像上回赵来福把人给打了,他急急忙忙赶去,而事实却是瞅在那点血缘上他的确有点关心陈春生,只是更多的却是做给外人看。你说你爸被打了出事了,你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吃吃喝喝,还不得被人讲究死。更别说,大伙怕是没人愿意跟这么个人相处,就是他也不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

    有了媳妇,他是听惜自己好不容易白回来的名声,有了孩子,他更是如此,可一旦陈春生踩了他心中的雷,他即便拼着名声不要,也要出口气,媳妇、还有那个未谋面的孩子,就是他的底线。

    瞅着陈春生一脸的愤愤不平,陈国华突然觉得好累,他又何苦跟着陈春生一个劲的纠缠,想到这,他直接说出心里话,“你也甭拿孝道说我,要论不孝,你是第一个。当年我奶你妈不同意王彩桂进门,你呢?还不是背着她跑去跟王彩桂生米煮成熟饭,逼得她腼着那张老脸替你去求亲。陈国成呢?我奶是咋说的?王彩桂嫁过来可以,陈国成得留那边,结果你闹绝食,逼着奶不得不妥协,你还不顾我奶强烈地反对,给他冠上陈姓。你真要说我不孝,我也不过是有样学样,谁让我有妈生却没爸教?至少我没学你不知廉耻,要死要活,你该庆幸。”陈国成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他没他妈的运道好,让人捉奸在“床”。

    “你…”陈春生气得说不出话来,毕竟是不光彩的事,他没想到当年的那点事会在今天被翻出来,而且是被他儿子,问题是他咋知道?他妈不是说谁都没说,她带进棺材里的吗?

    “你是不是在想我咋知道的?”陈国成一眼看穿陈春生的恼羞成怒,“我奶早看透你了,怕你一心扑在王彩桂身上,走之前告诉了我ji,我,想着那…”

    “走之前告诉了我。”陈淑芬的声音突然想起,院子里的三个人俱是一惊,纷纷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陈淑珍寒着脸站门口,身旁跟着徐建林,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瞧徐建林一脸尴尬的模样,怕是听去了不少。

    搬家是大事,她担心弟弟家一个半的人忙不过来,啥叫一个半?陈国华是一个,王卫东是半个,苏秀芳一个孕妇,不能累到不能抻到,压根儿指望不上她搬东西,于是就早两天去把弟弟的新房打扫干净,好空出今天过来帮忙。

    知道弟弟找的是徐建林的车,她跟徐建林也算认识,陈淑芬就不见外地起了个大早在路口等着好搭车,只是她没料到家里的老头子又不消停了,见弟弟应付得过来,她也不急着进来,可听到后来,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爸的脸注定是要丢光了,隐晦地瞅了一眼徐建林,怕弟弟再说出啥惊人之语,忙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