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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豆愣着神，景明帝是已经听呆了，他儿子这是在干什么？在向小奴婢表过爱意？等一会儿，他这儿子是不是还得为这奴婢再做情诗了一首，流传天下，成为一时的佳话？
景明帝再一次打量莫小豆 ，这就是个小狐狸精的长相啊，谁家主持内宅的正妻能是这模样？这怎么就迷了他儿子的心窍了呢？
莫小豆这时倒是皱了眉，看着荣棠说：“不可以走在我前头，所以我一定得比你先死？”
这话她怎么想着这么不对劲呢？说保护就说保护好了，就这个，说实话，莫小豆想着，这不也得是她操刀子挥拳头的终于职守地保守荣棠这个太子殿下吗？这跟谁先死谁后死，有什么关系？
荣棠被莫小豆问愣住了，他说的是真心话，太子殿下是真这么想的，可听莫小豆这么一问，是啊，你为什么盼着莫姑娘先死呢？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想比我后死？”荣棠问莫小豆。
莫小豆：“呃。”
她也不盼着荣棠死啊，要不然她费那么老鼻子劲救这人干什么？玩吗？
“生死这个问题吧，”莫小豆难得愁眉苦脸地说：“这个问题挺毒的。”
这么一个形容法，景明帝和荣棠都还是第一次听说，父子二人都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莫小豆这时却又在想，可现在不是谈生死的时候吗？显然也不是，丧尸都出来了，这可不就是到了生死的关头了吗？这个世界可不是她原来活着的那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可没有高达发达的人类文明啊，人类末世之前，流行在人类世界的口号是，除了生老病死，人类可胜天，人类是大自然的主宰！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敢喊出这种口号吗？
生死，莫小豆看一眼荣棠，生死这个问题，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荣棠显然也是又思虑了一番，抬手将莫小豆额前的碎发抚顺了，太子殿下低声跟莫小豆说：“那我们同生共死吗？”
莫小豆歪着脑袋想，这是为什么呀？！她就不能活得长点吗？她哥莫北陌死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去死啊！
“不是，”景明帝这时开口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莫小豆和荣棠都没搭理景明帝，这二位这会儿都在面临着，自己人生中还没有面对过的难题。荣棠在想，我这是在说些什么话？万一我先死了，我这是在要莫小豆给我陪葬吗？我不想啊！莫小豆在想，说好的，我要保护荣棠呢，那在我死之前，荣棠都不会有事啊，按这种逻辑推理下来，同生共死不可能，我还会死在荣棠前头中，从来不都是提供保护者先死，受保护者会死吗？
“我不是要让你陪我死的意思。”
“行吧，那就同生共死。”
荣棠和莫小豆同时说道。
景明帝说：“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荣棠和莫小豆对望中，荣棠是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高兴也难过，高兴于，莫小豆愿与他同生共死，难过于，如今不是太平盛世，不说富贵荣华，他连个平安都给不了莫小豆。至于莫小豆，莫小豆也差不多是这个心情，荣棠不压着她一起死，这事儿很值得高兴，莫小豆难过于，生死这个问题，逃不过去啊！
“太矛盾了，”莫小豆嘀咕了一句。
荣棠没说话，这种患得患失，好像怎么做都不对的问题，于他而言也是超纲了。
景明帝看看儿子，再看看莫小豆，套句现代用语，皇帝陛下觉得这俩都有毒。这是为了什么在烦恼？
“朕是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景明帝看着荣棠，道：“荣棠，朕就当你前面说的都对，朕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要怎么去北原？”
皇帝陛下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你崇宁的太子，你要怎么进北原？
“你别说北原人不知道你的长相，你带兵跟北原人打了多少仗？”景明帝接着道：“北原守关的主将和他手下的兵，能不认识你？还有，你光带她莫小豆去北原有用？就算你把东宫这帮废物都带去，这帮废物够你使唤的吗？”
莫小豆很不满意景明帝这话，自己是个废物就算了，这人竟然还嫌别人是废物？
“这事我会想办法，”荣棠就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景明帝的话，在通常的情况下，太子殿下都是听听就过的，所以跟景明帝说起来话来，这位仍是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的模样。
“你想什么办法？”景明帝追问，长生宗还没在他们崇宁兴风作浪呢，他儿子就已经疯了？
荣棠是真没想好，所以他也回答不了景明帝的问题。
“没办法？”景明帝说：“那你跟朕这儿说这么多？”还让他旁听了一段蠢到家的情话。
“圣上，”莫小豆这时为荣棠说话道：“就这么短的时间，也只够殿下做一个去北原的决定啊。”
景明帝又看莫小豆，说：“那朕告诉你，没有办法！”
“办法都是人想的，”荣棠道：“父皇回宫去吗？”
这就要赶自己走了？景明帝焦心不已，道：“你不管崇宁了？”
“秦泱会带兵守南都，”景明帝说：“朝中有楚相在，不会累着父皇的。”
景明帝听荣棠说着话，崇宁现在有三相，荣棠只提了一个楚正初，就这么一句话，张津和沈恒书，就被他这儿子给废掉了。
“苏先生也可重入朝堂，”荣棠说：“他与楚相，可为父皇的左右手。”
景明帝掀眼皮看荣棠，楚正初与苏公度一直就不和，他这个儿子竟然让这二位合作？
“父皇看这样可行？”荣棠这时问。
景明帝没说话，他再想一想，楚正初和苏公度两个人不和， 这才是好事，要让这二位联起手来对付他，那他这个皇帝绝对不是这二位的对手啊。
“若是张相与楚相的意见相左，”荣棠低声道：“父皇可以去想想张津的意思。”
景明帝一惊，身体明显得就是一跳。
莫小豆也不明白荣棠了，这是还要留着张相爷的命，让他当丞相吗？
“张津是德行有亏，”荣棠道：“理政的本事他是有的，罢了他的权，让他以后只能靠着父皇您活着，那他一定会全心全意为父皇着想的。”
景明帝手背在身后，左手手指敲着右手的手背。
“张氏族人儿臣会带走，”荣棠又说了一句。
景明帝疑惑道：“带哪儿去？北原？”
“不是北原，”荣棠道：“儿臣将他们带到秦丰谷的军中去。”
莫小豆听不明白荣棠这些话里的弯弯绕，景明帝却是听明白了，皇帝陛下目光很是复杂地看荣棠一眼，荣棠这是让张津，楚正初，苏公度，秦家父子四方制衡了。
楚正初与苏公度不合，有意见，他可以问到张津那里去，秦泱掌着兵权，与楚、苏、张三人成文武之势，而文臣在朝堂之上，是天生要压武将一头的，可张氏族人又在秦丰谷的手里，这对张津就是一种要命的制约……
“父皇你不要多想，”荣棠说。
景明帝点一下头，说：“朕不多想。”他哪有这儿子的脑子啊。
“万福，”荣棠扭头喊万福。
万总管一激灵，应着声就往前跑。
可没等万福到荣棠三人的跟前，一个东宫的门前侍卫就先到了。
“何事？”荣棠问跪在地上的侍卫道。
这侍卫说：“主子，楚相爷过来了，说要见圣上和您。”
景明帝小声嘀咕：“楚正初都知道了？”
“请楚相进来，”荣棠一边命这侍卫，一边跟自家父皇道：“不可能。”
程家父子的事，楚正初绝不可能知道。
“你手下这帮废物的嘴就一定紧？”景明帝嗤笑道。
“他们不是废物，”荣棠冷声道。
景明帝看着儿子冷冰冰的一张脸，突然间，皇帝陛下就又不想说话了。
“我们还得去拯救世界呢，”莫小豆这时不服道：“长生宗是好搞的？圣上，说真的，我们跟着殿下去北原，搞不好不止是要弄死长生宗这么简单呢。”
景明帝说：“哦，那你们还想干什么？”
“北原的那个皇帝，就是您说的那个慕王八，”莫小豆说：“他要跟诚实他们一样，被长生宗洗脑了，死都不信长生宗是毒瘤， 我们不是还得弄死他？”
景明帝再一次呆住了，这么说来，他儿子到北原去，还是以崇宁太子的身份，去造反去的？这叫什么事啊？真刀真枪地沙场厮杀，他这儿子都不能赢，跑到北原去，靠着一帮子暗卫和侍卫造反，这就能成了？
荣棠紧锁着眉头。
“这事情难搞，”莫小豆说。
景明帝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他就还是不说了吧。这会儿皇帝陛下觉得，荣棠是想不到进北原的办法的。
着了一身官服的楚正初，这时脚步匆匆地跟着方才的那个门前侍卫过来了。
“圣上，殿下，”给圣上和太子行过礼后，楚相爷就道：“北原来了使臣。”
景明帝现在听见北原这两个，他这心就哆嗦。
“北原四皇子慕诤，要求娶我崇宁的姮娥公主殿下，”楚相爷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吐字极其清晰的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