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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岩心里有鬼,也不敢追问文修之,只能“嗯嗯嗯”几声含糊了事,他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文哥,我们这是要见文老爷子了,不知道老爷子平时可有什么忌讳的吗?等下我说话,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文修之淡淡笑说:“老爷子性情很开朗,尤其身体大好以后,他更是百无禁忌了。 最近,他常说,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倒是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是现在去跟马克思报到,他也很坦然了——所以,在老爷子面前,你不必忌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文修之笑道:“可能,有些其他老人家忌讳的东西,比如生啊死啊这些话题,就是岩老弟你自己不想说,说不定老爷子还会主动跟你提起呢。”

    “啊,老爷子怎么会找我说这种东西?”

    “呵呵,岩老弟你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地救回了老爷子,老爷子可是把你当做高人看待的。有一次,老爷子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讨论起,岩老弟你到底学的是什么功法。他很有把握地说,岩老弟你学的肯定是道家功法,不是佛门功法,因为你的施救手法明显是明显是道家符咒门的手段,走的是龙虎山张天师的路子,老爷子说他对此很有研究,准没错的——呵呵,当然,老爷家爱那么说,谁也管不着他是不是?不过,他若是要要找岩老弟你探讨研究一番的话。老弟你就。。。呵呵,多担待下吧!”

    听了文修之的话,许岩顿时大囧——按照现在流行的漫画说法。该说他额头上画了很多条的黑线。想到如果那位文老爷子要是真的跟自己讨论起道家学问来,自己这个水货还真不知道怎么丢丑了。

    就在许岩忐忑不安中,汽车慢慢地驶进了长安街的京城饭店。下车以后,看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大楼,气派中透出了庄严和凝重的气势,许岩不由心生敬畏——要知道,京城饭店这个词。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都不陌生。这家饭店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通常是和重要国家领导人和某位重要外宾联系在一起的。那时候。许岩看着电视,也只能啧啧称奇的份,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有朝一日居然能跟自己联系到一起来。

    文修之把车子停在了停车场,许岩下了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朝饭店的正门走过去。许岩注意到,在饭店正门的周边,三三两两地散布着穿着一帮黑西装,他们一个个留着短发平头,戴着墨镜耳朵里还塞着耳麦,西装的衣领敞开着,精干利索。与一般顾客大有不同。

    看到这么一帮人,许岩缓下步子向他们多瞅了两眼,不料那些也是十分敏感。注意到了许岩的目光,立即,十几道目光从四面八方齐刷刷地转过来瞄向许岩,那些目光仿佛跟刀子一般刺着许岩。

    文修之见状,微微蹙眉。但他没说什么,扯了一下许岩的手臂。轻声说:“走吧,我们进去吧。”

    许岩跟着文修之。俩人快步走进酒店的大堂,直到走出很远了,许岩还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那一道道针刺一般的目光。看着旁边也没有其他人了,许岩才低声问:“文哥,刚刚的那些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文修之轻声打断:“嗯,就是他们了。今天该有哪位首长过来接待外宾了,他们是提前来的。不要盯着他们看,这样犯忌讳的。”

    文修之看来对京城饭店也是轻车熟路了,他领着许岩,一路来到了饭店c座7楼的谭家饭店。走进饭店里,许岩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历史气息:那金色墙的大堂,半圆的窗户,豪华典雅的陈设,那些半圆的拱柱和回廊,给了许岩一种强烈的历史气息感觉,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的高档夜总会——奇怪的是那种金色墙壁,倘若在别的饭店用这种颜色,只会让许岩觉得很俗气很土鳖很暴发户的感觉,但在这里用上这种金色,再配合上那种民国时代的深色红木座椅布置和情调,却只能让人感觉就是该这样,透出了一股贵气来。

    俩人进了饭店,一个女侍应生刚迎上来想要说话呢,文修之已经打断她:“贵宾二号厢,齐先生定的。”

    那位服务员也很有眼色,立即就低眉顺目地低声说道:“先生,请跟我这边过来。”

    他领着许岩和文修之绕过了大厅,径直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包间,请了二人进去。许岩进去一看,却看到里面已经摆好了一张大桌子了,包厢里空荡荡的,还没见其他人。文修之招呼许岩坐下了,他说:“我们等一下吧,估计老爷子也是刚从家里出发。这个时候。京城的交通堵得要死,什么时候能赶到,还真没个准了。”

    “文哥,其实老爷子想见我,你直接把我领到老爷子家里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劳烦老爷子亲自出来一趟呢?为了我,劳动老爷子的大驾,这多不好意思啊。”

    文修之笑笑:“这个啊,我也跟老爷子说过了,说带你去拜访他就行了,但老爷子还是坚持说要在京城饭店请你,说款待救命恩人,还是京城饭店才显得正经一点,上档次有诚意,这才是招待贵宾的样子了。

    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大伙找个上档次点的地方,以后呢,你就直接上我们家那边去就得了——哦,对了,岩老弟你上京城来这么多天,你还没见过京城人家住的那种四合院吧?呵呵,老爷子住的就是这种四合院,很有特色的,下次你去老爷子家的时候,我带你四处转来看看,很多地方蛮有意思的。”

    俩人聊了一阵。外面又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俩人都望了过去,却见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间的门,却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和气质都很儒雅。接着,一位个子中等但却是器宇轩昂、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红光满面,看到许岩,他笑吟吟地扬手冲许岩打了声招呼:“嗨,许师傅。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啊!”

    文老终于来了!

    看到文老出现在门口,文修之和许岩都站起身来迎接文老爷子。听到文老的那声招呼。许岩顿时大囧:世上最尴尬的,就是讲假话时候被人逮了个正着。时间过得久了,却是连许岩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曾伙同陈遥雨装神弄鬼地蒙骗文老和李书记一家人的事情了。

    他讪讪地说:“对不起。文老,上次。。。呵呵!”许岩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最后只能“呵呵”了之了。

    文老也是个爽快的人,他哈哈一笑,却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许岩一番,他赞许道:“不错不错,小伙子不错,相貌和气质都好。上次见面。情况有点乱,没能跟你好好聊聊,那是我失礼了——小许同志是吧?呵呵。坐坐,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吧。”

    虽然文老让许岩不要紧张,但许岩还是忍不住地一阵紧张: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文老啊,那是闻名遐迩的大人物啊——文老的履历到底如何牛逼。官至多大多高,许岩也搞不清楚。但他记得,自己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常在电视新闻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对方名字前面可是加有“国家领导人”的前缀的,有他出场的新闻,那往往是“文德兴同志亲切接见到访的阿巴尼亚国副总统”、“文德兴同志发表了重要讲话,强调指出科教兴国是我国的重大战略决策。。。”、“文德兴同志今天出席了某某全国大会,亲切会见了与会代表,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

    文老的随行人员不多,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儒雅男子,很有几分气度,许岩看他的相貌,跟文修之有几分相似;还有一个也是个中年人,看样子很斯文,亦步亦趋地跟在文老身后,看气质像是文老的秘书,还有其他的两个人,许岩压根就没能看清楚他们,他们的身份好像是警卫员,只是在开始时候探头进包厢望了一下,看着没什么碍眼的人就出去了,顺手也关上了门,许岩甚至都没能把他们的长相看清楚。

    最后,入席的人也只有五个:文老、文修之、许岩和两个随文老的过来的男子。大家坐下以后,文修之向许岩介绍了他们的身份:那个年青一点的中年人,是文老的秘书,叫齐秘书;而那个长得有点像文修之的,则是文老的大儿子,文修之的大哥,叫做文安然——许岩发现,文老还真有几分中国传统的文人气息,给儿女们起名字都起得文绉绉的,一个叫修之,一个叫安然。

    众人恭送文老入席,席间,文老谈笑风生,对许岩很热情。他笑眯眯地望着许岩:“小许啊,你的事啊,我听修之和彤丹说过了——哦,彤丹就是我的二女,你在锦城见过的,嫁给你们锦城市委李尚元的那个女儿。总之,我这个老头子很感谢你啊,倘若不是你出手,早在今年一月,我就要去见马克思那边报到了啊。”

    许岩客气地说:“文老您客气了,文老您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每到关键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解难的。这是文老您的气运高,老天不过假手我出手而已。”

    听许岩这么说,文德兴一愣,然后,他张望左右,对着众人“呵呵”地笑道:“你们都知道的,以前啊,我这个老头子啊,可一直是个顽固的马克思主义者,不信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只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倘若是旁人跟我说这些,我是不怎么信的。但既然是小许说这个,那我老头子就信了,哈哈!小许可是有真本领的高人,不是那些只懂卖嘴皮子的江湖骗子,呵呵,来来来,大家敬小许一杯!”

    众人乐呵呵地纷纷举杯,齐秘书犹豫了下,低声跟文老说:“文老,刘医生叮嘱了,您不好喝酒的,这对您的肝不好。。。”

    文德兴摆摆手,被秘书的阻了兴头,他倒没有显得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小齐啊,医生的话,那是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的——倘若今年一月,我女儿真听了医生的话,我只怕早就去见马克思喽!

    当然了,事物都是要辩证来看的,医生的话,那也是不能全部不听——所以,今晚,我就只能喝俩杯了,这个,还得请小许同志见谅了,我这老头子,不能跟你们年轻人一样比拼酒量了,要陪好你,这就是修之和安然的责任了,呵呵!”

    让文老这样的大人物给自己道歉,许岩还真是诚惶诚恐,他连称“不敢,文老您言重了”。

    文修之嘿嘿一笑:“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会把岩老弟给灌倒了,今晚绝对让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哈哈!”

    文老板板起脸来瞪了他一眼:“老四,胡闹!我要的是你陪好小许这个贵客,哪个是要你来闹酒的?大家喝好就行了,你干嘛非要把人给喝倒了去?这是家宴,你啊,不要把那些兵痞作风带到这来!”

    说到这里,文老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说:“哦,对了,老四,军委的老岳跟我说过,听说前两天,你们解决了一个棘手的大案子?好像是一个杀人抢枪、很危险的逃犯,叫王什么的,被你们很快就抓回来了?”

    文老提起这件事,文修之神色一黯——虽然自己成功除掉了王中茂,但因为种种阴差阳错的原因,这成绩被人质疑,得不到承认,这是令他伤心又愤怒的事。

    他勉强地笑笑:“亏得小许出大力气帮忙,事情是处理完了,但还有一些遗留问题——老爷子,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就不说那些事了。”

    文老“哼“了一声:“你啊,就不用躲躲闪闪的了,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丁韬在那边叽叽歪歪吗?不就是洪家在背后搞鬼想整你吗?你行得正坐得直,既没有杀人冒功也没有伪造事实,有什么不好说的?

    有些人,让他做事,他自己没本事,却是就爱在背后扯做事的人后腿,乱嚼舌根子,这种人,你理会他作甚?我们做事,就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如果你有把握,那个被击毙的逃犯确实是真的,那就按正常程序,给总参和军委写一份正式报告递上去就是了。

    洪家的丁韬或者谁,他们如果有不同意见,如果不同意你的结论,他们也可以把他们的意见写报告递上去嘛!同一件事,同志们有不同的意见,那是很正常的,那就统统亮明态度,放到桌面上来正常讨论嘛!只要洪家真有这胆子写这份报告就好,撕破脸之后,我就看看到时候,丢脸的人是谁!

    我们不欺负谁,但我们也不会随便让谁给欺负了!”

    文老目光炯炯,正气凛然,个头不高的他,气场竟是异常的强大:“老四,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作为一名党员,我们都要相信中央,要对中央有信心!

    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在帮别人擦屁股,难道中央会不清楚吗?只要你尽心尽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是非黑白,中央自然会看在眼里的,也是心里有数的。你要永远记得,组织上是不可能看着用心做事的老实人吃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