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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郡主要看戏,宫姑娘给安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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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下数日,又不方便出门,亦如持盈阴霾的心情,持盈坐在阁楼观池塘里小鸭子嘎嘎嘎凫水,左手托腮,一叹,换右手脱腮,又一叹。

    两字,无趣。

    画水一气讲了三个笑话,持盈没笑,反把画水自己笑得肚子疼,扇雉瞪了画水一眼,“你就不能收敛点。”

    观持盈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画水将那笑意憋回去,本还想说几句安抚的话语,想了想,自己嘴笨,别一会儿又把人给惹哭了,画水悄悄退了出去。

    “郡主凡事往好处想,心情自然就好起来。”扇雉是这么认为的,越是消极,情绪只会越低落,心情只会更糟糕。

    “你说得对。”持盈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不如请个戏班子来给郡主解闷儿?”扇雉建议。

    扇雉将这事上报大管家宫喜的时候,宫喜正在拥被好睡,扇雉连唤了三声宫姑娘,宫喜才悠悠醒转,打着哈欠,闭着眼睛问:“啥事儿?”

    扇雉说:“近日阴雨绵绵,郡主给闷坏了,麻烦大管家给安排个戏班子,给郡主解闷。”

    “是你想看,还是郡主想看?”

    扇雉说:“宫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警告你,做你分内的事儿,手别伸太长。”

    “做奴婢的为主子分担忧愁,错了吗?”扇雉觉得宫喜有点托大。

    “今儿太晚,大雨又大风,明儿又再说。”

    大雨又大风?

    扇雉瞅瞅窗外,充其量不过是毛毛雨好吧,一丝风也没有,是你偷懒找借口吧。

    至于宫喜说的太晚,现在不过卯时,才刚吃了早饭没一会儿,公爷上朝未归,纵观府里,除了郡主,就属宫喜位份高,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宫喜摆明就是在推脱,雨天躲在屋里好困觉。

    叫扇雉说,宫喜领了管家的薪俸,却不干实事儿,不给主子分忧,那就是失职。

    扇雉可不会买宫喜的账。

    在其位谋其政,在其职谋其责,她既然找到宫喜门上,这事儿宫喜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扇雉既然向持盈提了看戏这个建议,自然是要落到实处的,宫喜裹了被子,躺在床上,继续蒙头好眠。

    扇雉瞥了床前那双鞋说:“哟,这双榴花鞋甚眼熟呢?我在哪儿见过呢?还有这翠绿的襦裙,好像是燕堂散人走错恭房……”

    宫喜生怕扇雉说出那天的糗事,翻身坐起,伸手捂了扇雉嘴,赔笑说:“扇雉姑娘刚说啥事儿来的?我刚睡醒,没听清,烦请姑娘再说一遍。”

    “郡主要看戏,宫姑娘给安排下。”

    宫喜这回应得爽快:“郡主不就想看戏嘛,这简单,我这就去安排就是。”

    “会不会太麻烦宫姑娘了。”扇雉笑得促狭。

    “不麻烦,不麻烦,为郡主服务,是我的荣幸。”宫喜脸上皮笑肉不笑,心中将扇雉祖宗十八代齐齐问候了一遍。

    殊不知,扇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祖宗是谁,于扇雉来说,她祖宗就是将她养大的豹王,豹王就相当于她祖宗,豹兄豹弟都是她的亲人。

    其实也不用宫喜亲自跑一趟,她只需拨银子吩咐下去就成。

    戏楼还是设在老地方,集芳园。

    尽管是毛毛雨,扇雉已然坚持撑伞送持盈登上楼阁,阁内设了贵妃榻,持盈斜倚在榻上,单手支颐,隔了纱幔望向下方戏台。

    扇雉不懂戏,拿了牌子让持盈选,持盈懒懒倚在榻上,说:“你决定便好。”她无所谓的。

    扇雉也不是乱点的,她参详了班主的意见。

    听说戏班子里最火的是《莺莺传》,说的就是一个闺阁千金和书生相爱的故事,扇雉听了头,没听尾,觉得这个戏很适合郡主看,或许能令她心情好点儿,于是,扇雉就点了《莺莺传》。

    纱幔飘摇,台上,好戏正欢,持盈突然有种身在戏中的错觉。

    别人看戏都是看热闹,持盈却在戏中找到了突破口。

    恰在此时,她爹遣人给她送来一封信。

    信是封柔写的,邀她两日后一起去清风亭游春踏青,持盈欣然应允。

    在府中又熬了两日,天终于放晴了。

    持盈堂而皇之带着扇雉画水还有墨出门。

    封柔在清风池没有等到持盈,却等来持盈的致歉信,封柔始知持盈之所以没来赴约,而是以她为借口去了妙峰山。

    持盈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封柔。

    封柔被持盈放鸽子,还得替她兜揽着,对外宣称,持盈过侯府陪她小住些日子,过几日就回去了,并且给南明公送去书信一封,生怕南明公发现持盈出走。

    持盈的马车到了妙峰山脚,接下来的路要靠双脚走上去,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山上雾气缥缈,看不真切。

    慎三和大胆就驻扎在山下,见到突然到来的持盈等人,还是小小惊了一把。

    “郡主怎的来了?”

    “我也不知道呢,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持盈的回答模棱两可。

    慎三摸摸后脑勺,然后她看到正在卸车的扇雉,慎三喜出望外,抬脚过去。

    扇雉拎了包袱,从车里探头出来,就看到了向她伸出手的慎三站在车边。

    慎三好意扶她一把,扇雉顿了顿,下一刻,扇雉跳下车,越过慎三去追持盈。

    是他自作多情了?

    慎三僵住,左手犹保持那个姿势。

    然后,掌心多了一只绵软小手,慎三迟缓偏头,画水握了他手,羞答答从车里探身出来,另一只手勾在他脖子上。

    画水含情脉脉看向慎三,唤声:“呆子。”

    慎三匀了匀呼吸,将那小手握住,就在画水学着扇雉作势要跳车的时候,慎三温声说:“别跳,当心崴到脚。”

    慎三将画水从车里抱了下来,画水半依在慎三怀中,脸上红霞飞升。

    为什么扇雉不能像画水这般乖觉?

    慎三莫名惆怅。

    扇雉原本催促画水麻溜点儿,然后就看到慎三和画水搂搂抱抱,两两相望的一幕,扇雉默默收回目光。

    持盈握了扇雉手,牵着她朝山上走。大胆奉了慎三命端了茶水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背影,朝山上去了,大胆总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可他想不起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