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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莫说你没认出我,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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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镜天亦如往昔,宁静,美好。

    持盈找遍一镜天,也没能找到邪云上师,她按照封栖说的,来到后山的梨园。

    一袭白袍长发散开,披垂于身后,发丝映着夏夜微风轻摇慢曳,耀出黑亮光泽,宽大的袍袖垂在地上。

    因背对月光,虽看不清他的脸,慵懒的形态却透尽了人间清闲。

    “散人为何要骗我。”持盈神情难掩哀伤。

    “师姐有令,燕堂不敢不从。”她用自己的办法化解了百年诅咒,可他知道,她不悔。

    “这便是散人给我的解释?”

    燕堂表情不变,一手负背,一手虚握成拳清咳两声,黯眸垂下来,声飘似絮,“诅咒易氏一族的,便是你们蒋氏先祖,师姐不想你有任何精神包袱,故而与你化干戈为玉帛,诚然,师姐她做到了。”

    燕堂微微眯起了眼,再观持盈,她已深得玄门秘览要领,懂得隐匿自己的气息。

    “你的玄门秘览修习的不错,不枉师姐将毕生灵力倾力相授。”

    “如果时光可以逆转,我一定不会接受那样的安排,姐姐或许也就不会死。”散人也不会如此悲伤。

    “天命使然,你毋需伤怀。”清淡嗓音透着丝疲惫。

    “燕子,你又来看邪云上师?”封栖随后赶至。

    燕堂再见他那大徒儿,眼里满是赞赏,“小七,宫喜你荣登世子之位。”

    “封茂的雷鸣破岳果然威力无穷,弟子也是侥幸险胜。”

    “胜了便是胜了,这才是结果不是嘛。”

    “不知师弟可好?”封栖没有见到他师弟,有些挂念。

    “师兄,我在这儿。”后少铭踏花飞叶,自梨树上飘下,一头扎进封栖怀中,直诉离别之苦:“师兄,我好想你啊,你看,我是不是轻了很多,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这个小吃货,还是这么好吃。

    “你不是辟谷么?还吃什么饭呀。”封栖笑。

    后少铭却道:“我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燕子都不给我饭吃,我好怀念师兄煮的蔬菜羹,还有师兄烤的鸽子蛋,真得好美味喔。”后少铭重重吞咽了一口口水。

    持盈忍笑,递了帕子过来,帮后少铭擦口中涎水,“都是大小伙了,还这么不修边幅。”

    封栖回她一记惑笑,“我烤的鸽子蛋真的好好吃哦,你要不要尝尝看?”

    持盈笑笑,不做二话。

    燕堂揽衣前行,信步闲庭。

    后少铭看着持盈,眉头皱成两条毛毛虫,他只当邪云上师回魂了,原来是她。

    “郡主姐姐做的马蹄糕绝对正宗,你这回可有口福了。”封栖摸摸后少铭脑袋瓜,看向持盈。

    后少铭翻了一个大白眼,抿唇,偏过头去,不再看持盈。

    “你还来干什么呀?”师兄就是因为她闪嫁,黯然神伤,夜不成寐。

    一道眸光破空窥向这边,持盈第一时间便察觉了,凝眸望去,却是一无所获。

    “谁?”

    封栖亦察觉了那个窥探者。

    燕堂负手立于前方,始终未置一词。

    一行四人回到别有洞天,后少铭仍有些别扭,对持盈态度不冷不热,引来封栖极度不满,瞥了一眼在厨下忙碌的身影,封栖端出师兄的架势来,“师弟,不能对师嫂没礼貌。”

    “师兄也太自作多情了,她都嫁人了。”再好也是别人媳妇,你也稀罕,师兄你可真出息。

    “那也是你师嫂,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小屁孩懂什么叫爱情。

    好吧,看在马蹄糕的份上,且唤声师嫂又如何?

    后少铭总算吃了一回饱饭,捂着胀鼓鼓的肚子,拉着他师兄御剑消食去了。

    持盈歇得早,卧在榻上,想着心事,蓦然,窗扇微动,一袭白袍出现在屋内,轻浅的步子缓缓拉近,白袍走得很慢,很慢,很慢……

    持盈现在听觉异于常人,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潜在的威胁。

    近了……近了……最后在她床前停下,俯下身来。

    持盈只需睁开眼,便可见月华投射在他脸上的一抹寒影,黑眸扬起一池玉泽,若深井一泓。

    不知来人意欲何为?

    持盈屏息静观其变。

    劫财?

    劫色?

    抑或……变态杀人狂魔?

    白袍出手点了她睡穴,携了她乘风而去。

    持盈没有感觉到杀意,想来是个劫色的吧!

    直到那人掳她来了水禽渊,将她放下,道:“为何不说话?我知你是醒着的。”

    那人长身玉立,一袭白袍短的好看,背她立在悬崖边,广袖负于身后,翩飞若蝶翅,持盈就距离他一臂之遥,她只需一掌,他肯定掉下水禽渊,摔得渣都不剩。

    “阁下何故带我来这里?”

    持盈频了眉头,狐疑盯着他,“阁下究竟是谁?”入别有洞天,犹入无人之境,想必是南峰,抑或东峰之人,而且本事不在燕堂之下。

    此人不是衡清,便是玄明。

    “我只当你早认出了我,想来是我自恃甚高。”他的笑容里带上两分嘲弄。

    “郡主贵人多忘事,我不介意让旧事重演。”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出手如电,一道强光直奔持盈面门而来。

    那抹亮光灼了持盈眼目,持盈下意识扬起右手珈蓝戒指,一道蓝光击向那白光,白袍已然立于她面前。

    “是你!”

    借着月色,持盈清楚瞧见他脸上罩着的玄铁面具闪着森森寒光,持盈惊骇:“尊者竟行偷袭之事,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大牙。”

    “是你打扰了逝者安宁在先,还好意思说我偷袭?”还真会给他乱扣帽子。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哎,我与你素无交集,你为何……”持盈总觉得这人对她有种敌意,“咱们是否有仇隙?”

    这倒有趣了。

    “为何有此一问?”难道一定要仇怨?就不能是别的?

    持盈也说不上因了什么,就是觉得他是个极危险的人物,潜意识,要距离这人远些。

    “我没别的意思,你想太多了。”

    广袖微拂,黑眸自下而上扫她一眼,笑得诙谐。

    “你的眼中……呵呵。”玄明兀自尬笑。

    “我的眼怎么了?你这人话说一半,真真可恶。”持盈咬牙,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此刻一派云淡风轻。

    一双慵懒的眼,时而含笑,时而喟叹,“你莫说你认不出我,我,不信。”红唇嚅动,持盈齿间轻念:“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