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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尧的视线落在李文秀身上的时候，淡漠而冷冽，像淬满了冰霜。
在秦尧看过来的时候，李文秀只觉得心慌，这种感觉，连她身边的小美，也忍不住不自在起来。
小美并不认识这一男一女，之前的举动，也只是作为朋友护着自己人的冲动。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害怕刚才的强出头。
秦尧没有走过去，和李文秀相距着三四米的距离，开口说话。
“你让幺幺原谅你哪一次？是医院那一次，还是，论坛上的事？”
秦尧声音很轻，但是他的话，却像一道响雷，狠狠的震颤着李文秀的心脏。
她的脸以极快的速度白惨下去，脚步踉跄往后退去，想要逃离，后背却磕在柜台上，不能再往后退。
一个店铺的吃瓜群众完全听不懂这年轻帅气的男人说的是什么？可当事人乔夭，以及知道这事情的树苗，却很快反应过来。
树苗惊怒道：“原来论坛抹黑夭夭的事都是你干的？”
“我……”
“你真恶心，这边故意求原谅，却在网上抹黑夭夭，你这个女人可真可怕。”
“我……我没有。”
李文秀连忙摇头。
就连小美，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文秀，“秀秀，这是怎么回事？”‘
李文秀一个劲的摇头，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
她不承认是正常的，秦尧却一点也不着急，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很聪明，不是用自己所在区域的网络上网发这些评论，而是去网吧发，发完清除了所有的记录，以为别人查不到。你似乎忘了，这世界上，只要你做过的事情，即便隐藏的再好，也有会蛛丝马迹，存在的事实永远不会抹去。”
他是做法医的人，虽然教书育人为主，但是司法机关所检测一切线索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只要凶手做过的事情，一定会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不管是什么？
李文秀在网上发布不实言论也是一样，她知道这年头有ip地址这回事，知道去网吧，每次上网，都试图改变ip地址，给地址加密。
可她忘了，她能做到，那些对网络熟悉的人，更能做到，抽丝剥茧，将她查出来。
对于这个答案，乔夭并不惊讶。
A大论坛突然一个人故意带节奏，肯定和她曾经有过过节的。
李文秀就是其中一个。
两年前的帖子，她得罪过人，又或者有人不喜欢她，会扒这些“黑料”也是正常，只要本人不理会，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只能蹦达几下，最后像石子掉入大海里，虽然有水花跳起，却很快又在大海之中回归它应有的模样。
她想过这个帖子带节奏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某个时候经意或者不经意间得罪的人，她甚至也想过李文秀。
但是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她也懒得去猜测，免得错怪了好人。
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用再去怀疑是谁做的？
到了这份上，李文秀再想狡辩，也说不上一句有用的话。
“你造谣抹黑，给幺幺造成了极大的名誉损失，接下来，好好准备钱，收法院传票，受法律的制裁吧！”
从始至终，乔夭没插一句话，在秦尧说完之后，跟着秦尧买了小首饰，离开精品店。
精品店内，李文秀一张脸白的吓人。
她想去求情，可是看着离开的一男一女，她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踏出一步。
眼眶因为紧张害怕而变的通红，一旁的小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可现在，小美却觉得，自己不应该待在这里。
她不笨，相反，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仔细捋一遍，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文秀和那个叫夭夭的女生，发生过两次矛盾，一次在医院，一次是什么论坛。
那男人的意思是，秀秀为了抹黑对方，去网吧发布了评论造成了对方名誉受损。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文秀，没想到，李文秀居然是这样的人！
能让这男人生那么大的气，这肯定不是简单的网络上吐槽几句，甚至可能已经对别人的生活造成了影响。
网络暴力有多厉害，小美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她现在看李文秀的目光也是怪怪的，她没有想到自己认识的李文秀，会是这样的人。
平时李文秀文文静静，长的也好看，学习又好，学校很多男生追求她。
她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个个都是出了名的高富帅，对她还很好。
那时候她就很羡慕李文秀，能够被那么多帅哥追求，反观她相貌平平，什么都没有，学习也是中等偏下，不管怎么学，就是成绩不好。
可现在，眼前的李文秀，颠覆了她以前的认知，她甚至在想，哪个才是真的李文秀？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和李文秀发生了矛盾，她会怎么对待自己？
被那么多人盯着，小美也只能劝着李文秀先离开，其他事情出去再说。
她收挽着李文秀，走的小心翼翼。
只是没想到，刚出了门，对方却突然甩开她的手。
“别假惺惺了。”
李文秀收起刚才的脸色，愠怒布满脸上。
被甩开的小美完全懵了，“秀秀，你……”
“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小美没说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让她对李文秀产生了看法。
可毕竟相处了那么久的好朋友，她还是愿意和李文秀做朋友的，只是有些事情，会尽量看清楚点。
“你都以为看到了，不用再说什么假惺惺的话。”李文秀嫌恶的说道。
小美很委屈，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文秀一笑，“对，秦学长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都是我干的，那个叫乔夭的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过是披露了她的肮脏恶心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知道乔夭是coser之后，她就对cos圈子开始了解，了解后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肮脏。
很多coser为了往上爬，为了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她恶心。
她查到了关于乔夭的事情，跟她想象的一样，乔夭能有今天的成就，不过是因为靠着出卖自己而达到目的的。
她对秦学长的了解，比很多人多的多。
她进学校之后，就听说了秦学长的很多事迹，后来多方打探之后，很快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
她有一张不错的脸，平时不乏追求者，她也谈过恋爱，好几个男朋友都是别人口中的高富帅，有钱，长的帅，对她也不错。
但是，这种高富帅在秦学长面前，就像一个小丑，长的也就一般，手中多几个钱而已。
只是，这样的男人，只是活在她的了解中，对秦尧，她依旧是不认识的。
实习安排，她被安排到了别的医院，但是，她听说，另一家医院的林医生，和秦学长，原来是同学，还是一个学校的。
她的专业课很不错，是老师眼中的学习好的学生。
她跟老师多次请求之下，最后，换了实习的地方，成了林子常手下的一名实习助手，跟着他学习。
因为一个学习的，所以林子常对她也算是关爱有加，加上她各科都不错，林子常很看好她。
两人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了起来，有时候她会问起一些关于秦学长的事情，林子常也不吝，会跟她说一些关于秦学长的事情。
渐渐的，她了解到，秦学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可以说，从进入医院当实习生开始，她就在妄想着，有一天和秦学长认识。
可这样的机会很渺茫，即便林子常和秦尧是很好的朋友同学，但是职业不同，两人见面也不过会是在下班之后，她一个实习生，也没有理由跟过去，即便她想，别人也未必让她跟着。
这么一等，才等到了那一次烧烤的事。
路上，她做了很多假设，要怎么样和秦学长说话，要怎么样让他对自己产生好感。
她越想激动，一路上都在做假设。
车子进了小区，当看车车子驶向那高档的别墅区的时候，她才知道，秦尧比她了解的还要更好。
林师兄说，秦尧家境优渥，加上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别看是个法医，但是早早就给自己买房又买车。
当时林师兄还笑话自己不如秦尧的十分之一。
在李文秀看来，这哪里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不止。
秦尧，这才是真正的高富帅，不仅仅长相，还有家境。
因为过于紧张激动，以至于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忘了说话，还是林子常率先开口介绍。
她很激动，所以一直把目光放在秦尧身上，找机会说话。
终于找到机会了，她又把自己介绍了一次，秦学长人很好，说话很淡，但是很有礼貌，举手投足的儒雅，不是随便的人都能模仿的，这些，都是自然而成的。
两人相谈甚欢，她也高兴。
一直到看到别墅里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他们说，那是一个租住在这里的租客，叫乔夭。
但是他们说话的时候的眼神，并不是看待租客那么简单。
李文秀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并不简单。
直到看到乔夭，她警铃大作，满是危机感。
一晚上，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但是又忍不住和她比较。
没想到，却让秦学长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反而和那个乔夭，越来越好，甚至在他们的朋友眼神中，她都读懂了那些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并不只是简单的租客和房主，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密。
她气愤，愤怒，秦学长怎么就是别人的呢？
一直到她知道乔夭，是网络上的桃之妖妖，一个在cos圈子cosplay的女人。
秦尧的家境优渥，乔夭是满身肮脏的女人，她不想让秦学长被乔夭骗了，所以才会想跟秦学长说清楚，让他小心乔夭，不要被她迷惑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秦学长相信乔夭，却不相信她。
所有的关心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她很难过，她以为秦学长是特别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林学长让她放宽心学习，不要想别的事情。
但是，她嘴上虽然应承着，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关注这些事情。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她可以有想要嫁人托付终身的男人，就这么被乔夭这个女人捷足先登了。
A大校园论坛里头的内容，有很多关于A大教授秦尧的帖子，她以前很喜欢逛A大论坛，了解关于秦尧的一点一滴。
很多秦尧的事情，她都是从这上面了解。
所以，看到那个帖子的时候，她想到乔夭占据了秦尧，自然把这些内容发了上去，也不管是不是真的。
反正，在她看来，能在那个圈子待那么久，走到今天这地步，肯定也不简单，没准，还真做这些可怕恶心的事情。
她发了很多评论，但是怕被人查询出来，所以她去了网吧发布。
她也害怕被人查询出来，毕竟乔夭有一百多万的粉丝，她只是一个人，遇上那些脑残死忠粉，她会被扒个干净，所以ip地址这些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信息，她都会处理好。
没想到……还是让他们查出来了。
现在，秦尧居然还说让她等着收法院传票，准备钱。
怎么，他想是告她吗？
网络上造谣的人多了去了，她不过是把那个帖子的事情让更多人知道，他凭什么告她？
小美从没有见过脸色这么可怕的李文秀。
她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
“看我笑话，你很开心吧？”李文秀问道。
小美目光满是狐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高兴的很，看我那么大笑话，你能不高兴？”
“我没有。”
“说的很好听。”
李文秀像看一个恶心的人那样看着小美，“你跟着我，不过是因为我这里有你想要的，男人的目光，不是吧，长的不好看，没有男人追求你，所以，跟着我，总有机会的。”
“你……”小美惊怒，“李文秀，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长的不好看，没有男人追求？
所以，在李文秀的眼里，她之所以和李文秀做朋友，是因为李文秀长的好看，身边多的是追求者，自己想从她这里分一杯羹？
“难道不是吗？”
小美气道：“以前觉得你人很好，现在我只觉得你恶心，你的内心，肯定扭曲不堪，才会这么想我的。”
小美气的跑开，留下还在笑着的李文秀。
她冷哼着，扭曲么？
她才不是。
……
在秦尧出现之后，树苗就很乖巧的退位让贤，自己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秦尧今天没开车，两人上了乔夭的车，由秦尧开车。
“你怎么知道是李文秀干的？”刚上车，乔夭问道。
这话，在精品店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是又不好意思问。
秦尧扭头看他，“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做黑客？”
“……你是黑客？”
“不是。”
“那……”
“我只是刚好会一点。”
李文秀比他想象中聪明，她不只是去网吧换个ip地址，毕竟ip地址找到了，根据网吧的监控和当天进入网吧的人员里头，很容易筛选出她那天去过那个网吧。
她是直接隐藏了自己的ip，一般人想要查找她所在的ip地址，根本找不到。
但是，厉害一点的人就能查了。
他查到了。
包括，那个跟蜜蜂一样在幺幺面前嗡嗡的学生也查到了，还跑来找他，告诉他这些事情。
看在他是帮忙的份上，他也没揍人，但是却准备让他的老师那边，给他多弄点作业才行。
毕竟，这事情他自己操心就够了，一个学生操心别人的事情做什么？
乔夭听完，有些唏嘘。
“她真是为了诋毁我，无所不用其极。”
进圈子这么多年，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乔夭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遇上这么恶心的人。
果然是让她大开眼界。
不过这事情也算过去了，乔夭也懒得理会。
倒是想到秦尧在精品店时候说的话，她不禁好奇问道：“你真打算告她？”
她在微博上说过，那些造谣的人，不会放过他们。
但是，这些事情，不过是恐吓的，实在不行就发个律师函，至于打官司，这事情很麻烦，没什么事情，她还不至于浪费在这些事情身上。
秦尧目视前方，点点头，“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不能让你白白受那么大的委屈。”
末了，秦尧加一句，“她这算是造谣，损毁你的名誉，也算受个教训，以后才知道怎么做人？”
“好，我都听你的。”
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是豁达到随便呗人欺负的人，之所以对李文秀有点手下留情，是怕秦尧这边不好做。
毕竟，李文秀还是林子常手下的学生。
不过秦尧都让她不要担心，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尧还说了，不只是这次李文秀要警告敲打，就连以前造谣乔夭的人，他也会让他们知道，祸从口出！
秦尧这种男友力杠杠的行径，即便本来已经放宽心的乔夭，这回听完，整颗少女心也止不住的噗通噗通。
“秦尧，你真好！”
要不是秦尧还在开车，乔夭是想给他一个么么哒。
这种被人护在心尖尖上的感觉，可真好。
怪不得树苗和小风都让她谈恋爱。
秦尧扭头看她一脸红晕，笑的意味深长，“知道我那么好，是不是该给我点甜头之类的？”
“那给你一个爱的鼓励，鼓励你以后再接再厉，好好帮我铲除一切得罪我的坏人！”
“……”这算什么甜头？
就在秦尧一脸哀怨之时，乔夭凑上前，在他脸颊轻轻的亲了一口。
啪唧一声，乔夭很快放开。
“好了，赏你的。”
“这速度也太快了，我都没好好品味一下，完全品不出什么味道。”
“不要算了，反正是口水味的。”
乔夭看着窗外，心情却很好，这种很好，一直持续到了圣诞节前一天。
平安夜，街道上关于圣诞节的气氛更加浓郁，很多人都穿上了圣诞造型的衣服，甚至戴上圣诞帽。
刚好遇上周五，所以即便这两天A市降温，爱美的女生，都穿上了美美露出大腿的衣服，穿上一一双长筒高跟鞋，把自己衬的美美的。
手机上，各路基友好友纷纷送上圣诞祝福。
这虽然是国外的节日，但是近年来，在国内，特别是一线大城市，这种洋节更加浓郁了。
乔夭今天穿了一身红配绿色的圣诞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喜庆。
这衣服是她网上买的，经过自己的改造，款式很特别。
秦尧一早就看见乔夭穿的这一身喜庆的衣服，乔夭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被这红色的衣服衬托下，更加白皙，她脸上没有化一丁点妆，连口红也没有，脸颊在衣服的映衬下，白皙中透着粉嫩。
秦尧正在收拾东西，看到乔夭这副打扮，眼睛瞬间直了起来。
被人这么看着，乔夭也有些不自在。
她带了几分扭捏走过去，问道：“秦尧，我这衣服怎么样？”
“很好。”
“你说的很敷衍。”乔夭嫌弃道。
秦尧被她逗乐了，走上前，牵过她的手，“怎么样才不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