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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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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大爷拿着酒葫芦,不停地在手中掂着,这种酒虽然很烈,但口感却并不好,喝起来不但有种苦涩的味道,而且还呛人,这样的酒能入田有道的法眼吗?

    宋行见田大爷仍在犹豫,笑笑道:“大爷,你看呀,咱们田横山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吗?不如你就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叫人把这个送过去吧?”

    田大爷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宋行说得没错,他现在的确没别的办法,整个田横山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头老牛,可把它卖掉后又能如何?

    在前思右想左思后想后,也只好抱着试试的心情,将田承稼叫过来,道:“承稼,大爷想让你把这葫芦酒送到有道家去。娃说,他接到这酒后,会免除咱们的债!”

    田承稼接过酒葫芦,刚拔开塞子,顿时透出一股浓烈的酒味,满室飘香,田承稼也是好酒之人,虽然很想扬起脖子喝上两口,但碍着田大爷的面也只好作罢。

    更何况这几天他一直被债务缠得焦头烂额,这酒既然是抵债的,那就更加大意不得,小心翼翼地将酒抱在手中,慢慢地退出房去。

    田承稼走后,宋行也没有在田大爷家久待,上午在蓬莱阁说书,下午又忙着搞这些酒,着实有些累了,便回到自己家的茅草棚,美美地睡上一觉。【文学楼】

    就在快要吃晚饭的时候,田横山忽地变得异常热闹起来,严格来说是宋行家的茅草棚变得特别的热闹,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停在茅草棚旁。

    田有道破天荒地钻进那间充满着霉味的茅草棚,坐在那条只有三条腿的破木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竹床上的宋行,良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茅草棚非常狭窄,家里除那条破木凳外,也没有其它可以坐的地方,就连田大爷都只能坐在宋行的床头,至于其他的乡邻就只有围在外面看热闹。

    “宋行,这酒是你酿的?”田有道目光如矩地注视着宋行,足足半个时辰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当他说完之后,还不忘喝上一口。

    酒的确够烈,这是他第二次喝这样的烈酒,随着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透肠胃,仍然忍不住剧烈地咳起嗽来。

    宋行从他的手中接过酒葫芦,拿在手中转来转去,当然别人喝过的东西,他是不会再喝的,过得好半晌,才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道:“这酒不是我酿的,难不成是你的酿的?”

    田有道眉头微皱,面无表情地道:“这酒的确是田某见过的最烈的一种酒,却也是田某喝过的最难喝的一种酒,你以为就凭这种酒就能让田某免除田横山的债务?”

    “如果你心里真是你嘴上这样说,那就不会大老远地来到这茅草棚了!”宋行说得很轻松,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田有道能来这儿,那就说明自己没看错人。【文学楼】

    酒精度的高低并不能说明酒质的好坏,不然也不会满大街的劣质酒,以田有道的身份地位,自然没将这种酒看在眼里。

    他看中的应该是酿制这种酒的技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宋行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倒转酒葫芦,将酒尽数倒在地上,缓缓地道:“这种酒的确算不得好酒,以田横山现在的条件,也酿不出什么好酒,所以,我才会想到田老爷。”

    田有道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地道:“这样说来,你早就看中我田家的那间酒作坊了,说吧,咱们到底要怎样合作?”

    宋行拿着酒葫芦倒掉最后两滴酒,笑道:“田老爷,我想你搞错了,我虽然想跟你合作,但我宋行还真没看中你家的酒作坊,我看中的是海边的那间快要破产的造船作坊。”

    “造船作坊?你要那造船作坊干什么?造船可不是酿酒那么简单,他需要很大的成本,现在的田横山别说造船,就是想要酿一坛好酒都做不到。”

    田有道感到有些意外,宋行送来的酒虽然很烈,但酒品很差。因此在他的想法中,是宋行想利用他家的酒作坊来将酒提纯,完全没想到他别有打算。

    宋行沉吟道:“那间造船作坊对田老爷来说,不过是鸡肋。但对我宋行来说却意义非凡,至于我用来做什么,以后你们会明白,咱们现在还是来谈谈这酒的事吧。”

    田有道原本就是冲着酒来的,闻言接道:“好,只要你告诉田某这高度酒的酿制之法,那我田某不但免除田横山的债务,你要的造船作坊,田某也可以免费赠送给你。”

    宋行摇摇头,慢条斯理地道:“我想田老爷还是弄错了,这高度酒的酿制之法,我宋行是不会拿来交换的。这田横山以渔猎为生,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头来别说吃饱饭,甚至连条像样点的裤子都没有,我宋行来到这儿,总得为他们谋条活路不是?”

    说到这儿,忽地探身向前,逼视着田有道,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田老爷也是田横山的人,你在吃山珍海味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想想那些在惊涛骇浪中求生存的宗族?”

    “宋行,想教训田某,你还没那个资格。你这高度酒虽然诱人,但远没达到要田某折腰的地步。”田有道的语气不急不缓,不焦不躁,不卑不亢。

    说到此处,缓缓地站起身来,对一直没说话的田大爷缓缓地道:“大哥,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要逼你,既然你没法为田横山带来富贵,不如就把你那个位置让给我吧?”

    田大爷冷眼看着田有道,冷冷地道:“有道,你想做田横山的族长,真的是为田横山好吗?你只不过是想让田横寨的人为你护院护商,流血拼杀,你说我会同意吗?”

    田有道的嘴角轻微地抽动数下,田大爷说的正是他心里所想的,他家的商业遍布大江南北,的确需要人保驾护航,这田横山的人个个习武,正是他想要的人。

    深深地吸口气,缓缓地道:“一个不愿意把酿酒的方法交出来,一个霸着族长的位置不放,那咱们还有谈判下去的必要吗?大哥,别怪做小弟的不讲情面,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田大爷黑沉着脸,心里变得异常的沉重,沉沉地叹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宋行,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毕竟对田大爷来说,能够还清田有道的债,能够跟田有道撇清关系,真是太重要了。

    宋行将酒葫芦交给田大爷,慢条斯理地道:“大爷,这古人说得好哇,千里马虽有,但伯乐却不常有。这田老爷既然不识货,那你明天就把这酒送给城南的柳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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