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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平静之下的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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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凌眸光在路西法脸上扫过,并不理会这挑衅意味十足的一句话,淡淡笑了笑,说:“西方使节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拉斐尔脸上完美无瑕的圣洁笑容微微一僵。我沉默地坐在葛凌身边,不知道是阿观这么快就找到了葛凌,还是葛凌本来就打算今天以这个什么“鬼方君”的身份赴宴……

    我微微叹了口气,葛凌的许多事情,我竟然一丁点儿都不知道。说这是保护也好,是秘密也罢,但总心里是不大开心的。俗话都说夫妻敌体,但我的性格也不是喜欢黏糊糊地追问着、不给对方一点空间的那种。只不过是……还是觉得有些意难平。

    但意难平的晦涩也不过是存在了一瞬间。

    这顿饭吃的极为客套而又疏离,葛凌入座之后,西方使节团和独孤渊燕山君竟然都一致地保持了沉默,没有再说任何有意义的事情。直到宴席结束,我吐了口浊气,看着燕山君和独孤渊把西方使节团安置过去,看着葛凌,发现了葛凌眼下的微青和微微流露的些许疲倦。

    “你……”我犹豫着,还是伸出了手去,抚摸着葛凌眼下的微青,心疼地喃喃道:“别太累了……”

    葛凌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说:“不要生气,我也是昨日才拿到了这个身份。前任鬼方君死了不知道有多久了,留下的禁制却依旧霸道,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个事情……”

    我看着葛凌,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你没事就好……我就是觉得……”

    我打断了话头,平静地看着葛凌:“我们下阴司的时候,你在明府留了人手吗?”

    葛凌皱了皱眉:“明府留了几个保镖,李先生也教过他们几手。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的语气和表情去告诉葛凌那个最沉重的消息。好在燕山君和独孤渊去安置西方使节团了,小院中只有我们两人,又有阿观在旁边望风,倒也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葛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赴宴的时候,也看到宛宛了。”

    “宛宛?”葛凌皱了皱眉头,顿了一顿,才说:“你说跟在路西法身边的小女孩是宛宛?她坐的偏,又垂着头,我还真没有发现她是宛宛……”

    葛凌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宛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阴司……”

    我伸出手,按住了葛凌的手掌,说:“李先生死了。”

    短短的五个字,却蕴含着极大的悲伤与无奈。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葛凌这个消息。

    可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到来,葛凌眯了眯眼眸,我却能感觉到我的手掌覆盖之下的葛凌的手掌正在一点一点发凉。

    “什么?”

    葛凌缓慢地问出两个字,就像是没有听到我说了些什么似的,但我们都清楚,他听见了,我也确实说出口了。只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极其难以被接受的。

    那是对葛凌来说,亦师亦友的存在。是像父亲一样照顾着葛凌的人啊……

    我的眼角渐渐泛出泪光,低着头,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你的人手没有禀告你……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宛宛告诉我,明府那边出了事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帮人偷袭了明府。李先生事先没有察觉,只来得及将我爸妈和宛宛送到了沐雨生那里……他自己……不幸殒命。”

    葛凌的脸,依旧是冰雪一样的神色,但眼角却又泛起一层赤红的血色出来。他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才说:“这件事情……我不应该到现在都一无所知。明府的人手布置,一应消息传不到阴司来。我没有办法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假,今晚我启程回一趟阳世间。我……自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也好。”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侥幸的想,宛宛会不会是在骗我。可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荒诞离奇的可笑,除却生死没有大事,宛宛不可能拿这么重要的消息骗我,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即便我们现在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了,但之前宛宛是我的半身,她不会害我,更不会算计我。

    “我能回去吗?”

    我又问葛凌。

    我爸妈按照宛宛的话,应该是现在在云南沐雨生那里的,沐雨生那里有李青流坐镇,应该是极为安全的。但我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有突然回到周家的小璃……

    葛凌的脸上,是一片平静,但我们也都清楚,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是一片狂风骤雨。但凡是关于自己心中最为重要的亲人的消息,总是能格外地牵动人的心绪,又何况是这种……

    葛凌闭了闭眼,又温言道:“你想回去看爸妈?这样也好,我们许久没有回去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回去。”

    这样也好。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回阳世间,只不过也不知道阴司这边会不会轻易放我们出去。

    “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担心。”葛凌眼眸微微闪了闪,平静地说:“我现在执掌秘境入口,又顶着鬼方君的名头,独孤渊不会阻止我带着你们离开。燕山城是是非之地,早点脱身为好。”

    我愣了愣,试探地问道:“难道魔军还有卷土重来的意思?独孤帝君在燕山城门口坐镇,他们怕是攻不进来的。”

    葛凌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股略带嫌恶的神色,说:“燕山城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至于其他的多的,却是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毕竟我跟阴司,可没有什么关系。只要魔军攻不进来,任独孤渊跟独孤琴争什么呢我都管不着,当然,我的男人必须只能是我的男人……

    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皱眉看着葛凌,说:“鬼方君……有什么意义么?掌管什么秘境啊?”

    我知道葛凌恢复了前世记忆,但因为宗隐的灵魂还在他身体里的缘故不能多说前世的事情。但是这个什么秘境……之前我忘记了是鬼眼先生还是独孤渊曾经提到过一会,只是我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秘境……”葛凌淡淡地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令人修成正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