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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尸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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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尸体没了

    石头经过先前的煅烧,现在再砸的时候,就没那么困难了,几乎是两三下锄头下去,石头就成块状了,最后费点力气把石头给弄成碎块,用做农活用的筛子,将这些碎块给过一遍筛。

    “就是点石头,看你这会金贵的。”小三姐不大上心,过筛的时候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望着她的宝贝。

    柳宓也不把她的絮叨放在心上,这会你对我看不上眼,等着吧,等到松花蛋出来了,肯定得让你大吃一惊!

    生石灰弄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装入到袋子里,等着她先试验成功后再来做。

    石灰,草木灰,食盐,麦秸碎,还有什么来着?

    她先前记得,再做松花蛋前,得把这些东西混合了放置一天才行,也是为了这里面的东西能发酵的成。

    在她娘腌咸菜的缸子里弄好这一切后,她十分满意的合住了缸子。

    先放上一天,看看到底能弄成什么样。

    岂料,她还没洗手呢,院子外就乱哄哄的挤进来一些人,柳月兰往外探头,见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进了院子,眉头当下就皱了起来。

    “柳四姑娘在吗?”

    “找你的”小三姐推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往外面看看。

    “柳宓,柳宓在家吗!”徐青柏那小霸王的声音焦急的传来。

    柳宓有点不大高兴,他能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她,还带着一个马车来,不用多说也能猜出他的意图来,八成是来求医的,她把火气都发泄在了手里的石头上。

    本来嘛,她能救人都是靠着缘分,她空间里的药又不是源源不断的,总有一天会用完,到时候名声打出去了,她又没法子救人,这不是让人记恨吗。

    况且还是要弄到家里来,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该怎么往外传呢。

    可是,心里不高兴,嘴上又不能明着来拒绝,她揉揉额头说了声要命,还是脱下围裙匆匆往外走了。

    柳老实夫妻正在那招呼来人呢。

    见到她,马车旁侧的女眷哭的越发的凄惨,萧山面色惨白的站在一旁没言语,倒是徐青柏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拉到了马车旁,先是低声呵斥了那女眷一嘴,接着朝着柳宓焦急道,“柳宓,萧二叔怕是不行了,你这次一定要救救他。”

    萧二叔?

    她极快的瞥了眼萧山,怪不得他脸色这么难看,是他的亲戚啊。

    再看一眼上窜下跳的徐青柏,柳宓摇摇头,送到家门口了,还能推辞?推不了的!

    她一边用湿帕子擦着手,一边问病人具体的情况,“病发是什么原因?以前有没有过往病史?”

    那女眷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但是柳宓一心在病人身上,没有注意到。

    “这个……一言难尽,你还是先看看人吧。”

    徐青柏的声音仔细听,还能听出些心虚来的。

    柳宓见人还在马车上没动弹,以为病人情况不妙,不宜搬动,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正巧这会小三姐把自个的医药箱拿来了,她不疑有他,掀开帘子就钻了上去。

    马车内是两条长凳子搭起来的,那人就躺在板凳上,柳宓当时还心想,这么过来也不嫌病人难受。

    掏出工具准备检查,外带询问他到底哪难受时,看了那人一眼。

    她心里一个咯噔。

    常年跟病人打交道,某些事她还是能一眼断的清,比如说……死人跟活人。

    这个中年男人,面色已经透着些清紫,浑身僵硬,这分明是已经死了的症状!

    这俩小子倒是长了本事,现在还会拿死人来消遣她了!

    怪不得方才询问了半天病因,还是没问出个一个字眼。

    不过……

    为了保险,她还是将人上下仔细的检查了遍,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外面的人焦急如焚,想打开车帘看一下,却又不敢打扰了她。

    良久,车帘那终于动了动。

    柳宓从车上跳下来。

    那个女的一下子抓住了她胳膊,核桃似得大眼直直盯着她,“姑娘,姑娘,我家老爷现在……怎么了?”

    她问的大概也是旁边两个少年想要问的吧。

    柳宓似乎是回到了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她跟着老师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家属紧张却不敢大声呼吸的模样。

    “节哀吧。”

    柳宓说罢,萧山身上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被人抽走,他两腿不稳,险些摔倒,还好他身边的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二叔……”萧山脸上一片悲怆。

    “怎么会呢?”徐青柏也不可置信的往后褪了一步。

    他打小顽劣,父亲请了好几个夫子都是被他气跑了,后来不得以才找到了萧二叔,萧二叔虽然天资聪敏,可是奈何身子不好,萧家不许他下场,只能在萧家的族学里给萧家子弟教授。

    后来没人教他,他爹厚着脸皮请萧二叔收下他这个弟子。

    萧二叔应允了。

    他以前那就是个十足的混世魔王,旁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他虽然在萧家族学里求学,但带着萧家那些子弟,没少闯祸。

    可是每次闯祸了,萧二叔都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去爹跟前告状,害他挨打,而是每次耐心的给他讲道理,还帮着他在爹面前打掩护。

    后来他听萧山说,萧二叔身子不好,不能情绪起伏太大,当时他想,原来是个药罐子啊,不过,既然他将义气,自己也不能不将义气,所以这才渐渐收敛了他的狗脾气。

    可是就是这样亦父亦友的人,竟然这么早就走了。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徐青柏一下子抓住了柳宓的胳膊,焦急万分道,“柳宓,你没有在哄我是不是?你的本事那么大,死人都能被人你治活,你怎么可能医不好二叔呢!”

    柳宓低声训斥道,“我本事再大,你也得给我拉个活人来,你给我拉个死人,我又不是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勾一笔就能把人治活!”

    她还没跟他算账呢。

    好端端的给她拉来个死人,要不是她胆子大,当时就被吓坏了。

    徐青柏摇头,“可是,可是李家那个已经进了棺材的老头不都被你治活了吗?他年纪那么大你都能救活,二叔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没治活呢?”

    “那不一样!”柳宓这会已经不该追究为啥他会知道这件事了,她得把这个钻到牛角尖的少年给拉出来!

    “那有什么不一样,柳宓,都是死人的,你去拿着你的刀子,就跟上次在我身上拉开肚子那样,再去拉他的肚子,只要他能再睁眼就行!”

    徐青柏已经有些听不到别人说话了。

    “上次李家老爷,那是假死之症,他看起来是死了,其实还有气息,但是你这次送来的人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的死了,心脏衰竭死的,说实话,这种病是娘胎带出来的,他能活到现在,也都是被好药吊着命的,你……节哀吧。”

    活着的人都希望把死去的人挽留在天地间,永远都割舍不断这份情分,可是,人又怎么能抵挡住人世间的生存法则?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而已。

    “少爷,我们还是把萧二爷快些送回去吧,现在萧家的人保准已经发现人没了,这会灵堂指不定还要闹成什么样呢!”徐青柏身旁的小厮,为难不已的说道。

    柳宓方才还没喘匀的气,又不稳当了。

    好家伙,怪不得先前在马车上,那尸体那么随便的就被放到椅子上了,敢情这是把遗体偷偷运出来了啊。

    “柳宓,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柳宓还没说什么呢,就被这少年扣上这么大的帽子,徐青柏留下那么一句话后,气冲冲的跑到门外,抢过随从手里的缰绳,骑马跑了。

    柳宓也有点心气不顺,失望?你对我失望?

    我还没说你拿着个尸体来吓我,我对你失望呢!

    柳宓想了想,越过那个嚎啕大哭的妇人,走到萧山旁边,俩人虽然没见过多少次,但是,每次都是在性命攸关的节骨眼上,俩人之间的友情,不用话说也是深厚的。

    死去的是他二叔,向来这么文质彬彬的少年,这会这么失态的做出这种事,想必也是跟亡者感情很深的。

    她拍拍他肩膀,歉意道,“对不起啊,没能帮上你的忙。”

    萧山眼睛一片血红,闻言,颓然摇头,“青柏那人脾气是冲动了些,可是心是好的,他说那些话,也都是情急下口不择言说出来的,你别生他的气。”

    柳宓叹息一口,看看,看看,这就是涵养,人家亲人死了还能顾忌她的心情,和蔼的跟她道谢,看看徐青柏那小子,还真是觉得她对不起他了是吧。

    不过……

    “回去吧,没能帮上你的忙,我也挺羞愧的,不过人死不能复生,珍惜眼下的活人才是。”

    说这种话是挺不负责的,可是,总比不说要好的多。

    他们走了老远了,小三姐过来推搡了一下她,“怎么回事啊?还有你治不好的人啊!”

    现在在她心里,妹妹已经跟华佗再世差不多了,很少有她也束手无策的病人啊。

    柳宓叹了口气,要是让她知道方才马车里的是个死人,她肯定又胆小的喊着自个陪着她起夜了。

    她望着不断离去的马车车顶,点了点头,“三姐,珍惜当下吧。”

    “就说李家老头儿那个是以讹传讹,偏偏这些小子们还不信,非得把二叔的尸首给运出去,现在可好了,二叔被人运走了,回来不是还没喘气?也不知道是谁整日吃饱了没事干,乱传这些小道消息,这会爹都罚大哥去跪祠堂了。”

    萧山的庶妹一边哭,一边抱怨着。

    家里发现好好摆在灵堂的二叔不见了,震动该有多大,要她说也是,大哥一项稳重,怎么就做了这等冒失的事。

    “都是徐青柏害的,以前他就整天在我家里祸害,现在大哥被他带的也学坏了。”萧贞一边哭,一边跟前来拜祭的赵秋水哭诉。

    赵秋水面上带着跟她同样的同仇敌忾,拿着帕子在一旁给她擦泪,这声音柔柔道,“你是说,是徐少爷撺掇着萧大哥去的?”

    “不是他还有谁!他一直絮叨着说是有法子救二叔,现在可好,二叔还不是撒手走了?白的连累我大哥。”

    她自个虽然是个庶女,可是主母就生了萧山大哥一个,她又是从小养在主母名下,她从小跟大哥就亲,现在看大哥被人蛊惑着带坏受累,心不知道多疼。

    好在秋水姐姐知道她不痛快,特意来寻她,逗她说话,给她解闷。

    赵秋水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她一边坐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不怪萧大哥。”

    萧贞似乎是找到了知己,连连点头,还抱怨着说,“爹也是,一直向着那个闯祸精,要我说就该把他撵出去,何苦在我们萧家呆着,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哼,我就说了他两句不好,爹就对我黑脸,还禁我的足,秋水姐,你说哪里有这样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