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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师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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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二章  师父不见了

    男人上前就要给他跪下,说真的,别看那男人只是给了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但是因为那两个东西,自己孩子才转危为安,说真的,孩子要是出个啥事,那他这当爹的,下半辈子也活不安生了。

    可惜他动作快,那人动作比他更快,在他快要跪下时,不知何时膝下多了一把长剑制止了他的下跪趋势。

    “我这还有几颗,要是再烫的时候,你喂给他,还有,这药治标不治本,我看你儿子情况严重,去平安镇吧。”

    那男人见恩人这么说,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是那车把式却有些为难,“东家,贵人,这平安镇可是距离咱们这三十多里啊,其实要我说,前面就是谷满镇,咱们天一亮,就往那……”

    他话没说完,自个东家就摇了头。

    这会他双手接过那个男人递来的瓷瓶,虽然知道此时状况不对,但他还是被那瓷瓶上的风景吸引,眼神从上浏览到下,直到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写着的柳宓二字。

    男人浑身一震,柳宓,柳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闹的纷纷扬扬的治了疫情的小神医,她就是叫柳宓吧?

    如今她名声大到就连自个这个外乡人都清楚,听人说,在她手里的病人,就连阎王爷都不敢收。

    想起先前儿子那模样,再想想只是吞了点不知名的东西儿子就稳定了,他浑身一颤。

    “去,去平安镇,等天一亮了,就,就去,就去!”他说罢后,紧攥着手里的瓷瓶,像是攥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似得。

    不止如此,他突然朝着那个虽然已经破损,却依旧可以看出慈眉善目的佛像,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能在大雨里找到这个栖身的地方,又能碰到贵人救了儿子,还能得贵人指点,去找小神医,看来冥冥中,都是佛祖在安排啊。

    管家小心的端着一个铜盆往屋内走去,手即将要碰到门时,隐约见到回廊里走来的少爷,周管家脚步停下,等着那人走到跟前,恭敬的朝着他行礼。

    周文昌看了眼屋内亮着的烛火,又看了眼下人端着的铜盆,口吻略带担忧。

    “老太爷又不舒服了?”

    周管家小心的往里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老爷子这些年每逢刮风下雨关节就刺痛的不行,不过他怕少爷您担心,吩咐我们不许跟您说,小人听厨娘说用这熏艾会好些,想着给老太爷试试。”

    周文昌点了点头,他端着盆子吩咐管家退下,等那人转身时,又想起什么一般,喊住了他,问道,“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没?”

    这几日杂事比较多,忙的他头晕目眩的,柳宓前两日下聘,闹出了一场笑话,其实那日大家都在顾忌着秦淮这个主角没来,却没几个人主意到,祖师爷也没出现在那处。

    祖师爷平时最疼爱的就是柳宓,加上他早前就有言,这次柳宓人生大事他要亲自来主持,既然如此,那就断然没有不出现的缘由。

    渠神医在外界被人传的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可是熟悉他的都知道,这人护短的很,如今不出现,不是有什么大事拌住了,那就是……

    他不敢想另外一个可能。

    只能让手里能调度的人,都出去找人。

    先前派出去的人说过,曾经在谷满县那边见到过他老人家的身影,也不知现在他情况如何。

    不过这些琐事不能让祖父担忧了,他端过盆子,整理好表情后,推门而入。

    …………

    柳家,柳老实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外面进来,孙氏听到动静后,紧忙给他递来巾子,示意他擦干了头。

    “去看了?地里的庄家咋样了?”

    老天爷似乎都觉得自个闺女受了委屈,自那日后,一连下了四五日了,先前都以为是夏天了,雨水多,下雨就下吧,可是谁知道这一下就没个头了。

    家里还有那么多地呢,要是粮食都死了,农人还要怎么活啊!

    柳老实表情不大乐观,他摇摇头道,“咱们家当初买的地地势高些,这大雨只冲出个口子,等不下雨了,再去补点苗就好,但别人家,那边地势稍微低些的,情况就不大好了。”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被冲歪的玉米秆。

    孙氏叹了口气,“我让月莲跟那两家人说了,这些日子先别去地里了,等天放晴了再说。”

    柳老实情绪不高的嗯了声。

    就在夫妻俩说道的功夫,房门打开申,从雨声中传来,夫妻俩顿时停了话头,朝着发声地望去。

    柳宓俏生生的在房檐下站着。

    孙氏看着她走来,脸上浮出怜爱,“怎么不盖着眼了?”

    “这几日师父没送药过来,先前的那些也都敷完了,索性我眼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蒙了。”

    “ 话是这么说的。”孙氏点了点头,“不过你不是怕……”怕那个人还没断了念头打她的主意吗。

    柳宓摇摇头,“娘,一味的躲着算什么,我现在也想通了,反正他就是看中了我的本事,我是厉害的那一方,做什么要避着他让自个不好过?”

    孙氏想说什么,可话没开口,就被身侧的男人拉了一下,柳老实暗暗的朝着她摇头。

    反正现在大雨,又是在家里,也没人能看出不对劲来了,就由着孩子吧。

    孙氏点点头,也不继续勉强,“虎子好像夜里着了些凉,丫头,你去看看吧。”

    孩子这会看起来没事了,谁知道心里是不是还添着赌呢,他们也没本事,不会开解孩子,只能给她多找些事情忙活,好让她没功夫胡思乱想。

    轰隆,天迹又响起一声雷鸣,夫妻俩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哎,希望老天爷长眼,可别再下下去了。”

    …………

    夜半,柳家人睡得正是安稳的时候,院门被人拍的咚咚作响,虎子睡得浅,不舒服的翻了个身,孙氏坐起来身子,拍了下身旁毫无反应的男人。

    “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拍门呢?”

    柳老实睡得迷糊,闻言挣扎着坐直身子,凝神听了些许,点头道,“外面雨声太大了,也听的不大真切,不过咱们家夜里被人拍门的次数也不少了,我出去看看,别是谁家有个急事的。”

    孙氏点点头,见男人穿上鞋子往外走,急忙喊住他,“披个衣裳!”

    一盏茶的功夫,柳老实匆匆进屋了,孙氏想要询问,却见他面上带着几分惊慌,她心里咚咚直跳,二话不说,也跟着穿着衣服往外走。

    “是柳宓徒弟来了,我看脸上不大好看,你去喊醒丫头,我去招呼客人。”

    柳老实口气带着几分急促。

    不等多会,柳宓就急匆匆的赶到灶房,宋丁海见到她,也不顾喝了一半的热水,急急忙忙站直身子。

    “别客气了,快说是怎么了?”宋丁海很少有这么急赶着夜里过来。

    宋丁海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在离咱们这三十多里地之外,有个镇子,那边跟咱们这情况差不多,都在山底下呢,可是昨个夜里,突然好好的,就山塌了,下面好几个村子都受到波及,损伤惨重,咱们青山镇这会得了消息,让抽出几个大夫过去帮忙呢,县太爷本来想让周太医带头,可是周老爷子这几日身子不适,所以……”

    话说到这,柳宓岂能不明白?

    说的是山崩,其实就是是泥石流,这周围又是环山地带,土壤质地本就松软,加上连续下了这么些日子的雨,发生这种灾难,也是意料中的。

    柳宓也知道自个名气大,去那的话,不止是能救人,更多的是一种给人鼓舞的精气神。

    所以县太爷才来找自己的吧?

    这事她还真推辞不了,好歹她学的急救知识不少,在那种情况下,也能更多的救人性命。

    柳宓点头,“你等等我,我收拾收拾,马上就跟你走。”

    孙氏心跳如雷,见自个闺女二话不说的就要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面上挣扎之意明显。

    柳宓明白她娘的担忧。

    不过……

    “娘,您也听说了,这是好几个村子都受灾了,我这不得不去,放心,县太爷肯定会找人护着我,他可舍不得我出事。”

    孙氏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那边那么危险……

    可是,闺女这是下定了决心吧?

    她眼眶通红,爱怜的看了她许久,叹息着强迫自己松手。

    柳宓朝着她娘笑了笑,准备出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一般,“娘,我看这雨没个停下来的趋势,眼下这会不能再在家继续呆下去了,我到镇子上了跟大姐二姐递个信儿,让他们明个来接你们到镇子上。”

    宋丁海急忙道,“去我那吧,这次我跟师父一道过去,家里正好空下,要是不嫌弃的话……”

    柳宓略一思忖,点头,“那就得去你家叨扰几日了。”

    大姐二姐肯定会让爹娘过去,但是毕竟俩人都已经嫁人了,拖家带口的,他们一大家子过去肯定不方便,也不自在。

    倒不如去宋家,没人过的自在,跟大姐她们距离的近,也能受大姐二姐照顾。

    柳老实跟孙氏见闺女三言两语便吧自己去处定了,想开口拒绝,可是柳宓却坚定道,“必须得去!咱家这边现在也不安全,爹娘,你们别让我出门在外,心里也不得安生,再说,就算你们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忌虎子跟我三姐吧?”

    宋丁海点头,他对上师父递来的示意眼神,急忙道,“说实话,我还得劳烦两位帮我看家护院呢,两位可千万别推脱啊!”

    这话说的三分假七分真,以前他那院子光秃秃的,不怕人惦记,可这会不一样了,有了家底也有了药材,就这么出门还真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俩人把话说这么直白了,孙氏也不能拒绝,她点了点头道,“爹跟娘晓得了,你出去也得注意安全,别让娘操心,还有,老实,给孩子拿点钱。”

    柳老实大声哎了下,转身回屋。

    柳宓想拒绝,孙氏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眼底满是坚定,“穷家富路,带点银子也好傍身。”

    柳宓无法,只好带着不少的东西上了马车。

    大雨下的瓢泼,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柳宓掀开帘子,水气铺面而来,她看着自家门口的那一盏烛火逐渐远去,方才叹息着放下了帘子。

    赶车的是窦家的下人,宋丁海就坐在柳宓对面。

    那日下聘的事,他也在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女子,出了这事,肯定很难过吧?

    这会俩人坐着的马车内,除了雨水滴答在车棚顶部发出的轻响,再无其他。

    他有些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师父说。

    “你老实说,一直看我是为了啥?你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瞒着我?”柳宓本来假寐的眼突然睁开,直盯盯的看着她徒弟。

    “我,我……”宋丁海结巴。

    他一紧张就好结巴,柳宓见此,点了点头,“还真的是有事瞒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