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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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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六章  出事了

    柳宓此时目瞪口呆!

    “其实也不算是亲姐了,秦大人是秦家的人不假,头顶上是有个亲姐的,那位跟咱们娘娘是手帕交,不过身份不怎么高贵,是个庶女,不过后来她陪着已经是皇后的娘娘出门上香的时候,遇见了刺客,就是咱们娘娘怀着小公主的时候,后来那位表小姐为了救下娘娘,穿着娘娘的衣衫引着人跑了,后来跌下山涧摔死了,再后来……”

    柳宓第一次听人说起秦淮的身世,当初秦家的人损失了一个死了丈夫回娘家的讨生活的庶女,根本没人在意。

    可秦淮就苦了,他娘早早离世,他姐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重新回来,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可是唯一的姐姐死了,他一个人在秦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好在娘娘感念他亲姐的救命之恩,力挽狂澜,认下了当初只五六岁的秦淮当弟弟。

    如此,他在秦家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柳宓心想,怪不得当初他不把钱放到眼里,感情背后靠山这么大呢!

    “那他此时,当的什么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宓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那丫头有些崇拜道,“秦大人是兵部侍郎。”

    “什么?!”柳宓死死的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兵部侍郎,兵部……原本是个小捕头现在一蹦成了侍郎,还是兵部的,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啊。

    说话的功夫,那边有了动静,鞭子的破空声响起,快很准的砸在了他满是肌肉疙瘩的后背。

    那声音甩在身上,跟肉体发出的声音,柳宓听到都觉得胆颤了一下。

    “秦大人真是威武,连身子都没动一下。”耳边一直是诸如此类的心疼声。

    柳宓却渐渐的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直直的望着他们,太后的本意是想让他屈服,可是俩人相处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对方的脾性?

    太后倔,秦淮比她还要倔,尤其是在碰到她的地方。

    鞭子挥舞的力道越发的大,他背后的伤口越发的多,柳宓亲眼见到太后攥着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只要他稍稍有一丝软化,她就马上让人停手,可是,没有……

    “平时是我太惯着你们了,弄的你们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太后双目一眯,朝她们这个方向望去。

    身边的丫头们一窝蜂的跪了下去,柳宓自个茕茕孑立,总觉得有几分悲怆。

    就在她挣扎着,小心的瞥着那贵人时,又听到她暴躁的喊了一句,“都给我滚!”

    柳宓当时就撩起裙摆,打算跟着人一道滚。

    “柳宓你给我站住!”她好像是撞到了枪口上,看着同行的姑娘朝她递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柳宓多么渴望自个也能跟她们一样全身而退。

    可惜,她不能。

    柳宓挪动着到了那些人的身前,只希望他们姐弟的硝烟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

    她是无辜的啊。

    “娘娘,我就是夜里吃多了,出来溜达一下消消食儿,没别的意思,您呢,也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您要是嫌我跟您在一个地界儿,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碍事了,那我马上收拾行李走的远远地,保证您再也见不到我这张碍事的脸成不?”

    柳宓知道这贵人不待见自己,可是她也不待见她啊,把她拘到这皇宫不往外出的是她老人家不是自个。

    她紧张的说完了方才的话后,有几分忐忑,她用了几分心思,想着这人生气了,罚她一顿然后把她打发了也行。

    可是她低头后,只听到头顶风声划过树枝时的颤抖,以及某人大口大口喘息的声音。

    许久,她才道。

    “那明个起你别吃东西了,也省的你大半夜的跑出来遛食。”得,这祖宗没顺着她的意思往下接茬,果然是宫斗到最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女人。

    柳宓乖乖的跪好,不再言语了。

    她就是在赌,堵着不论自己多过分,多么挑战她的权威,这人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因为她有这手本事,因为她是小神医!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是惹怒了太后,她指着耷拉着脑袋却不甚惶恐的柳宓,朝着秦淮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除了相貌好看点,旁的,什么拿得出手?你为了她,拒绝音儿,把赵家,把我的好意随意践踏,你说,你为了什么!”

    是,秦淮不是她的亲弟弟,可是这么多年啊,她除了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外,最疼的就是他了。

    他怎么就不能体谅自己的苦心了!

    此时,鞭打秦淮的内侍已经退下去了,偌大的场地上,只有他们三人。

    都是明白人,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柳宓此时听罢,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也说自个这个妇女之友为何第一次跟太后对上就被人讨厌了,原来还有这等关系在里面呢。

    可是,她多冤枉啊。

    她早就跟秦淮这人划清了楚河汉界,甚至她现在看到他满身是伤的时候,还能目不斜视,先不说定力如何,这份决心还不能表达什么吗?

    “您别为难她,是我一直纠缠着她不放。”一直以来,被甩了这么多鞭子连哼哼都没哼哼的人,突然替柳宓说起了好话。

    柳宓心里一个咯噔,不是感动,只觉得不妙,他们这会的处境,就跟夹在婆媳中间的男人一般。

    你这会越是替谁说好话,就越是要成为对面那个女人的眼中钉!

    “你这不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吗!”柳宓口气有几分不快。

    “你看看,这就是你放到心尖尖上的人,你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戳我心的?”

    柳宓乖巧的跪坐在地上,心里直骂娘。

    “娘娘,时辰不早了,宫门快要落锁了,等改日我再亲自给您请罪,柳宓她心性不稳,您就别跟她计较了,让我带走她吧。”

    “别,秦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没住够呢,您就别操心我了。”

    柳宓这是跟他划清界限,给太后看呢。

    太后冷哼了一声,“今个不止是你,就连早就养老回去的周老爷子,赵王夫妻都跑到宫里来给我请安,话里话外都是要接你出宫,柳宓,你到底给人灌了什么迷魂药,连……”

    连对我言听计从的秦淮,都能这么反抗我!

    柳宓还真不知道今个这么多人为了她的事进宫来呢,其实这么说,只能证明她人缘好呗。

    秦淮看了她两眼,起身要走,太后原本生气就生在,他一直沉迷在同柳宓的过往中。

    可是此时见自小疼爱的他这么悲惨的离去,地上跪着的那个没良心的丫头还装乖巧模样,心又闷的说不出话来。

    “走什么走,先给你背后的伤,上了药后再走!”说罢,又恨恨的盯着地上的人道,“你还跪着做什么,要哀家亲自请你吗!”

    柳宓麻溜的从地上爬起,去拿自个的药箱时,还挺想抱怨两句,这太后娘娘真是表里不一的人啊。

    …………

    这是出了那档子事后,柳宓第一次跟秦淮在一个地方,此时他趴在自己那狭小的,硌人的床板上,一动不动的任由她给他上药。

    气氛沉闷到桌子上的蜡烛都不想闪动。

    这次甩鞭子的,都是下了狠手的,她看着这人背后没一处好地方,情感上没怎么同情,理智上倒是想替他叫屈。

    你说三年前她涉世未深一根肠子通到底,又是那种半羞涩半天真纯洁的模样,你惦记着也就成了。

    可是这三年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就从以往那种人见人爱的小白花进化成油盐不进的二皮脸,他还惦记什么呢?

    那赵音自个也见过,长得不错,又会哄男人,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

    要是她是真的太后女儿,你是她舅舅,说出去有乱伦的嫌疑,你推辞也好。

    可是她不是太后女儿,你也不是太后亲弟弟,你这别扭啥呢?

    柳宓心里想着事,手上的力道就没控制好,消毒的时候酒精倒的有点多,原本手下毫无反应的男体,此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对不住啊,我手没个轻重,这样,秦大人,我去找个丫头来帮忙,我笨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您。”

    柳宓作势要出去,可是她还没出去,手臂被人抓住了。

    柳宓看着手臂上多出的那个手掌,努力伸呼吸,压下心头的焦躁,冷声道,“你这过分了啊。”

    秦淮这三年进化的也有些厉害,柳宓的不高兴那么显而易见,他还是没任何的动摇。

    手上稍稍用力将她拉到了床板旁,侧着脸,露出那双在蜡烛下贼亮的眼珠子,看着她,“你跟我说说,你这三年都做了些什么?”

    “秦大人这是把我当成说书的了?”

    “一炷香的时辰五十两银子。”

    柳宓心头一直大骂着老子不缺钱,更不缺骨气!可是肉体还是不服从大脑指挥,坐了下去。

    习惯多可怕啊,一旦形成,轻易想改根本改不了!她坐下的时候,还在深刻反省了一下,这三年,她到底有多穷,对银子的执念又有多深!

    深到能坐在本来打算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跟前,话起了家常!

    等她反应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盏茶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挣扎,也不催促,只用那双会说话的眸子,近乎贪婪的打量着她。

    柳宓捡着就近一年的事往外说。

    没说病情,只说当初有一次太穷了,盘缠花光,又没收入进账,在路上碰到有送葬的队伍,俩人就混了进去,就是想等人下葬后回灵堂蹭饭吃。

    可谁知道,柳宓当时哭的太过‘认真’竟然跑到别人的坟堆上哭号了。

    柳宓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才找话头打破现在的局面,可是她发现,有个好点的听众,真的能带动人的情绪。

    她说着说着,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三年无拘无束的岁月里,他们一老一少过的清贫,可是却是从来没有的自在。

    她陷入到回忆里,也就忘记了此时正在给秦淮上药,而秦淮也不催促她,她说的三年,是自己曾缺席的三年,他认真的盯着那跟记忆里重叠起的面颊,渴望时间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永远都不要再流走。

    柳宓说了好半天,口渴的不行,等止住话头后才意识到自个玩忽职守了。

    她重新给他上药,只想着早点完事了,早点打发他走。

    可是刚有动作,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她抬头,措不及防的映入到了某人的眸子里。

    他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突然不想说了。”柳宓挣开了他的手,想起了方才自己口不对心的行为,想起三年前的种种,她烦躁的停下了动作。

    “我找个丫头来给你上药。”说罢,她转身要走。

    可是她快,秦淮也快,他趁着柳宓转身的一瞬,起身,麻溜的穿好了衣裳,“我的伤没大碍,你要是不想上药的话,那就不上药了,不过你再这陪我会。”

    柳宓冷笑,我跟你又什么关系,做什么要陪着你?她冷冷的看着俩人相接触的地方,算是无声的警告。

    秦淮遗憾的把手放开。

    室内是让人不到的宁静,就在秦淮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打破柳宓对自己的戒备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措不及防的响动吓得柳宓打了个哆嗦,等看清楚来人后,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就被她抢先抓住了手腕。

    “梁嬷嬷,怎,怎么了?”对旁人柳宓可能还能耍耍威风,可面前这妇人对自个不错,还替她说了无数次的好话,柳宓跟人发不起脾气。

    “出事了,小神医带着药箱跟着我走。”

    小神医三个字就是个讯号,如今提及了这个,证明有人出事了,需要她这个大夫出马。

    皇宫里事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