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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温酒
回宫之路，莫阿九只觉某男子这捻酸来的莫名，是以一直静默无言。
“怎的？”牵着缰绳任由马匹懒懒前行的容陌微微挑眉，问的随意。
“不同无理取闹之人言语！”莫阿九扭头，置气之言脱口而出。
身后，容陌似低低沉笑一声：“爱妃，你而今却也知晓无理取闹？”
“……”
“当初我不过同女子言语上半句，你便捻酸吃醋作何而言？”
“……”
“日日妨着我周遭之人，直至最后哪怕男子都不放过，又是何意？”
“……”
“甚至……”
“那都过去了！”莫阿九终是不想回忆过往那些嚣张的曾经，硬着头皮打断了他。
容陌闻言，双眸微眯，那些过往，在他心底，不知被时时刻刻拿出温习过多少次了，怎会过去？只是，却无需同她讲了，他要她的现在。
“桃夭何时临盆？”容陌似想起什么，突然便转了话头，莫名其妙。
“怎么？”莫阿九望他一眼，不懂此男子怎的突然对桃夭临盆一事来了兴致。
“无事，只是想猜一下，桃夭所怀，是男是女。”
“自然是男孩。”莫阿九双眸微亮，“桃夭本就喜爱男孩，而且……”说到此处，她脸色微红，“总之，定是男孩。”
没说的是，桃夭肚皮微尖，一看便是男婴之意。
“是吗？”容陌垂眸望她一眼，“我怎得觉得，定是女孩？”
“即便你博学多才，怎会什么都懂？”莫阿九挑眉，“定是男孩。”
“阿九既也承认我博学多才，自是什么都懂，”容陌轻笑，十足挑衅，“女孩。”
“你……”莫阿九腰背一挺，“可要打赌？”
“……”容陌却迟疑了。
“怎的？容陌，你莫不是怕了不成？”莫阿九很是得意。
“岂会怕？”容陌轻笑，“既是这般，我赌了，赌我全数家当。”
“好，我也赌我全数家当！”莫阿九双手一拍，左右她全数家当是比不上他的，如何算来，她都不亏就是了。
“很好！”背对着他的莫阿九未曾望见，容陌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今晨，赵无眠早已满脸兴奋，直言大夫已为桃夭号脉，脉象顺滑而平缓，此为女婴之相。是以才主动提及这一赌局。
将她全数家当骗来，看日后她如何出宫兴风作浪！
以后，她便只能被自己困在身侧，见她无聊之际，便陪她出宫而游，从今往后，唯有二人。
临近子时，二人方才回到养心殿内。
方才到达殿外，便已听见里面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传来，不消片刻，张嬷嬷已带领宫人站在门前。
“皇上，娘娘。”声音恭顺。
“起来吧。”容陌微微挥手。
莫阿九朝着张嬷嬷望去，只望见她眸中尽是欣喜，心中，陡然一酸。
张嬷嬷……是真心待她的。
“娘娘，您回来了！”望着她，张嬷嬷的眼圈似也有微红。
“嗯。”莫阿九微微颔首。
“老奴让御膳房为娘娘做了宵夜，娘娘体虚，自当多用一些大补食材。”张嬷嬷笑了出来，“老奴这就让人布置上。”
“诶……”莫阿九神色微变，她……方才吃了三碗馄饨啊。
可没等她开口，张嬷嬷却已然走到御膳房之处了。
“莫要辜负张嬷嬷一番好意啊！”一旁，想到那馄饨来历便心思不悦的容陌轻飘飘道着。
莫阿九：“……”
终究没能回绝张嬷嬷一番好意，莫阿九又吃下了整整一盘大补食材，只觉得自己腹部都变得沉甸甸起来。
回到內寝，容陌早已仅着一件白色里衣，靠在床榻之上，就着幽幽烛火，翻看着手中古籍。
未曾叨扰她，莫阿九只缓缓行至一旁铜镜前，望着自己的倒影，兀自出神。
一旁，容陌早已悄然放下手中古籍，担忧她又因着华发而自扰，未曾想，下瞬，莫阿九只是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似乎真的有些胖了……”
她默默喃喃。
方才用膳之际，张嬷嬷便这般说的！
容陌脸色陡然一僵，还以为她心中又因着不相干之事别扭，未曾想……
“爱妃身上那几两肉，还不若抱着几根猪骨舒适，”他轻飘飘道着，怎的会胖？
莫阿九：“……”这厮竟然将她与猪骨相提并论！
“你而今骨相突兀的可以，样貌本就有所上限，何须学旁人以胖为美。”容陌说话依旧轻描淡写，然言语之间已经添了几分认真。
莫阿九神色早已呆怔，满心俱是那句“样貌本就有所上限”，这分明……说她貌不及人！
“容陌，我今日方才原谅于你，你便这般说，你这人，当真是……这天下祸灾的灾难！”
“我若是天下灾难，那爱妃岂不是……黎民百姓的殃祸？”
“……”
果然，论起口才，她本就不是他之对手！
莫阿九扭头，学着那话本中的女子一般，幽怨转身，徐徐而去。
身后，容陌睨着女人这番模样，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余光望见一旁桌上两杯清酒，双眸微眯，掩去其中危险亮光。
莫阿九沐浴归来之际，容陌依旧身着一件白色里衣，长发披于身后，安静坐在木椅之上，神色慵懒而又魅惑。
见她进来，双眸流转，顷刻间风华毕现：“阿九可是还在生我之气？”
莫阿九心尖一颤，突然觉得此番出现的容陌这般……诡异而又让人口干舌燥，似乎……连魂都被他尽数勾去一般。
“这本清酒，算是我向爱妃致歉，如何？”容陌一手轻轻拿过瓷杯，递到莫阿九眼前。
致歉？
莫阿九呆了呆，他从未向她这般道过谦，郑重其事。
“怎的？”容陌微挑眉心，他总是知道自己诱人之处，尤其对莫阿九而言，眉眼微勾，便轻易扰她神志，“阿九可是还不愿同我言语？”
声音之内，竟添了几分幽怨。
“……”莫阿九突然惊觉，方才自己学那话本中的女子幽怨，竟不及此刻容陌半分！
“我便先行喝下了。”话落，容陌已拿过另一杯清酒，斜睨她一眼， “葡萄美酒月光杯……阿九，当真不喝？”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莫阿九定定望着容陌的一举一动，望着他喝下清酒的瞬间，喉结一上一下，分外魅惑，唇，似乎越发干燥了。
不经意间，舔了一下唇角，早知容陌妖孽，而今，竟才知，这般妖孽！
可未等她舔完唇角，下颌陡然被一只手轻轻抓住，微微扬起，眼前蓦然一黑。
一抹冰凉已然贴了上来。
莫阿九陡然睁大双眸，正是容陌的唇，他口中清酒还在，辛辣的清酒，被全数渡到她的口中，缱绻片刻，方才收回。
捂着唇角，莫阿九怔怔望着此男，他岂会这般……邪恶？
“莫要这般看我，”容陌勾唇，轻笑一声，眉目之间尽是餍足，“方才，不定谁吃亏呢。”
莫阿九：“……”
容陌垂眸，拿过酒杯继续饮下，还欲弯腰。
莫阿九飞快捂唇；“你做什么？”声音夹杂了一丝含糊。
“爱妃既不愿喝，朕便替爱妃温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