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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调解
从村支书家离开后，方妍就亲自去拜访了几户人家，说前天李大婶到处散播她的谣言，她请了村里的调解委员会出面，要和李大婶当面说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李大婶看见什么了。没有做过的事她可不认，她得给自己伸冤，但需要大家去给她做个见证。
方妍也没有挨家挨户去请，就只请了几个爱说闲话的妇人，和几个村里比较有威望的长辈。
村里人一听她说要请调解委员会解决这事儿，都觉得她疯了。像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别人恨不得躲在家里别出门，她倒好，弄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回到家里，方妍也没闲着，见阿爸方国栋他们在收菌子，也跟着去帮忙。
秋禾婶背了一大背篓菌子过来，见着方妍，好奇地问：“妍妍也在呢？我听说你和王允泽有好事了？啥时候请酒啊？”
方妍从秋禾婶背上接过背篓，又拿秤过来：“你听李大婶说的吧？”
秋禾婶意味不明地笑笑，没说啥。
“我知道是她说的，那你只听说我和王允泽有好事，你听没听说这是李大婶在外面乱造谣的啊？你还听没听说，我正要找去调解会上当面说清楚，为啥要造谣我呢？”
秋禾婶一脸惊讶：“啊？真要去调解啊？我今天听我家那口子说，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方妍不以为然地笑笑：“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人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信，尽信些对别人不好的言论。”
秋禾婶被方妍这么一说，倒有些脸红。
“总共二十三斤，你看看秤。”方妍拿着秤杆递到秋禾婶面前，给她看斤头足不足。
“没事儿，我在家称过了，是这数。”
接过方妍给的1块1毛5分钱，秋禾婶没忍住，又劝说了一句：“不过我说妍妍啊，这事闹到调解会上会不会不太好？你年纪轻轻，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本来秋禾婶是没打算提这事儿的，但这段时间拖了方妍的福，她赚了不少钱，家里日子过得好些了，所以想为她说两句。
可是方妍压根听不来这劝，板着脸反驳：“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我做了那才叫见不得人，我没做的事有啥见不得人的？见不得人的是那种到处散播谣言毁人家名声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你去调解会上闹，有几个会信你？到时候最多闹得个两败俱伤，对你真没好处。”
“爱信不信。”
秋禾婶瞧着方妍不愿和她多说，也没再多言，拿了钱就走了。
站在一旁的方国栋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忙活了一会儿，没人来送菌子的时候，方国栋说：“对了，今儿早上你出门的时候，李大婶到家里来送过菌子。”
“到咱们这儿来送菌子？她也好意思！你收了她的菌子没？”
“没收，我让她滚了，咱家以后都不收她的菌子了。”方国栋说起让李文珍大婶滚的时候，气势十足，直接把方妍逗乐了。
没多久，调解委员会的委员长上家里来了，一来就寒暄着：“哟，今天收了这么多菌子啊？”
“是啊，这不最近梅雨季节，山上菌子多嘛，家家户户给的量都足。”方国栋问，“到家里来是有啥事啊？”
委员长说：“是这样的，今儿早上村支书说你们家方妍要和李文珍当面调解，我去过她家，她死活不愿意去，说是家里忙得很，没时间。”
“没时间？她怕不是不敢去吧？走，我跟你再走一趟。”方妍脱下围裙，就跟着委员长一起去了李大婶家。
这事儿她忙前忙后，找了村支书，又请了十多家村民，要是李大婶不去，那不是白忙活吗？
到了李大婶家，家里只有何月凤一人在家。
“你们到我家来干啥啊？”因着早上方妍说过的话，何月凤看方妍的眼神有点慌张，生怕她抖出自己的秘密似的，说话也没那么嚣张了。
“你妈呢？”方妍问。
“我妈去地里了，刚出门儿，你们是找她商量调解的事儿吧？她说了她没时间，而且那有什么好调解的啊，她只是把她看到的说出来，又没说错什么。”
说完，何月凤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了一下方妍，生怕激怒她。
方妍早就料到这些了，倒也没多生气，冷笑一声：“说没说错，那可不是她说了算。既然她说没说错，那为什么不敢去调解会上当着委员们再说说？该不是心里有鬼吧？”
方妍说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音量，往堂屋背后的卧室瞥了一眼。刚才开门进家的时候，她看见李大婶的人影从那儿一闪而过，所以李大婶根本没去地里，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呢。
何月凤说：“我妈不是不敢去，是觉着没有必要，既然你说你和王允泽没什么，那就没什么吧，就当她看错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吧。”
何月凤纯粹只是当个传话筒，说话的时候没有代入任何语气，可是却把方妍气笑了。
“她说过去就过去？我这过不去！到处传我谣言的时候怎么不说看错呢？这会儿轻飘飘一句看错了就完了？你帮我转告她，这事儿过不去，我不仅要找她当面说清楚，我还要找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还要找她当面给我道歉！”
方妍是真生气了，原本她只想着去调解会上把这事儿澄清了，不让别人误会自己，顺便扫扫李大婶的面子就算了。可现在对方这么没脸没皮，她可不能这么好说话，她得让对方道歉，还得让对方赔钱才行。
何月凤没听明白：“啥？啥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简单地说就是赔钱，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你有个城里的男朋友？”方妍白了她一眼。
何月凤脸有点涨红，也不知道是生气的还是羞愧的，但又憋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方妍又瞟了那卧室后面一眼，大声说：“你转告她，要是她不肯来，我就把她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敢承认，还跑去我家偷鸡蛋的事儿写成大字报，贴咱村的宣传栏上，家家户户的墙上我也全挂上，让她尝尝被人说闲话是什么滋味儿！”
说完又看了何月凤一眼，威胁道：“到时候你也来，不来你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