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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送到跟前都不屑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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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风生水起的右相家被仇家寻仇,一夜覆灭的消息传遍每个角落,震撼了全京城,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北萧国九王爷迎娶倾城公主的脚步!

    八月初八,云欢出嫁北萧国的日子,天气晴好。

    纵是青天白日,北萧国驿馆内,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大红大金的“囍”字随处可见,一派喜气洋洋。

    “你……”楚沂气结,心潮起伏不平。

    云欢说着,纤手指向歪耷在内侍身上的楚天歌,语调阴冷:“不辩曲直,不问黑白,为了息事宁人,便将我下狱。若非静怡公主拒婚,夜离求娶,只怕楚皇真会将我处死吧?呵呵呵,倾城公主……实在是可笑至极!”云欢笑得泪雾氤氲,“楚天歌,当初你赐我‘倾城’之名,可有羞辱之意?”

    楚澜作为此次的送亲大使,亦在其中。

    楚天歌面色沉郁,手不自觉的捏得咔咔作响。若不是萧夜离在,若不是考虑到两国邦交,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云欢凌迟处死!

    今儿的她,薄施粉黛,看起来好美,可是新郎却不是自己……

    “启程——”

    听了这话,萧夜离双眼泛着危险的光芒,浑身霎时冷凝,眼看就要冲出去,被云欢一把拉住。

    好半天,才在心里问道:云欢,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美貌如斯,却要戴着个什么破东西遮盖容貌?

    “好好好,有九王爷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楚天歌乐呵呵的道,一时间忘记了寿宴上的不愉快。接着又说了一些惯常的吉利话,最后竟对云欢玩笑道:“倾城,出嫁随夫,今后可要好好侍候夫君哦,来日养个胖小子,记得抱回来让父皇瞧瞧。”

    单看身型或者背影,男的挺拔,女的袅娜,倒也是璧人一对。然而在百姓眼中,他们一个戴着面具,一个覆着面纱,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心中无不是思忖:传说不欺人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天歌颤着声音问道。

    此刻,可容纳十余万人的广场,除了五丈宽的主干道和高台下方的一方空地,其他地方皆密密麻麻的簇拥着无数百姓,无不是为了这场旷世奇婚而来。

    “哼,”云欢轻蔑冷笑,“那也要看父皇你有没有那个命去等才是!”

    柳湘心下鄙夷,暗道:什么逍遥公子,左不过是个恃才傲物,不懂规矩的粗俗之人,迟早要死在那张嘴上!

    这世间怎么可以有这样美的女子?!人们恍惚间,看见一个九天仙女站在那,身姿绰约,遗世独立,让天地为之失色!

    云欢提起内力,朗声道:“今儿,我便让你们瞧瞧你们口中文武双全,品德高尚的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父皇,倾城忠言逆耳,你别不爱听。”云欢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神,续道:“倾城观父皇精神不济,眉心暗红,应是常年累月头疼捏揉之故。父皇可有想过,是什么导致头疼?”

    萧夜离细心的扶云欢上了婚车,自个才上去,跟云欢比肩而立。

    “楚沂,当初你在云府对我动手,我便说过,这巴掌,迟早我会讨回来!呵呵呵……”云欢笑得眉眼弯弯:“另外两掌嘛,权当利息吧。”

    这是众人一致的观点。

    萧夜离命大部队先行出了城,身畔只余下楚澜、琴棋书画、吟雪吟霜及十来个亲近的护卫。

    楚沂神情木讷的朝前跨了两步阶梯,长臂朝云欢的方向伸着,想要去触那张脸,却猛地发现,距离好远……

    太子楚沂在东楚国,也算是文武双全的杰出一辈,然而她竟明目张胆的打了他,动作之快,他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天啦,废物逆天,这个世界果真是玄幻了!

    驿馆门口,停了一辆比寻常马车宽敞一倍的马车。

    这次和亲,关系到东楚国与北萧国数十年友好基业,楚皇楚天歌就算心中对云欢和萧夜离有气,但对两国建交还是极为重视的,勒令群臣观摩送亲,以表楚国对此次和亲的看重。

    “敢问父皇在头痛时可会产生幻觉?”

    面具下,他眸中的担忧之色是那么的明显,握着云欢手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两分。

    楚天歌神情恹恹,几乎站立不稳,常欢常乐赶忙将他扶住。

    皇帝携皇后柳湘面朝南站在最高处,太子及众皇子次之,群臣又以等级划分,各站其位。

    楚洵暗暗为她捏了把汗;楚澜紧皱着眉头;楚沂悄悄瞄了眼自己的父皇,心中希望父皇下令灭了萧夜离跟云欢才好;一众妃子皇子及群臣纷纷窃窃私语,暗责云欢不识大体,不知好歹;一些听清楚云欢话语的百姓无不是齐齐抽了口凉气,这云欢未免太大胆了,敢当面指责楚皇短命……

    “现在,我就让你们这些无知之辈瞧瞧,你们避如蛇蝎的废物丑女是怎样的‘倾城’!”

    一早,住在附近的百姓便候在驿馆的道路两旁,准备围观传说中的鬼面王爷以及那位“声名显赫”的倾城公主。

    云欢的笑凝结在唇畔,取掉脸上的面纱,右手灌上内力,往脸上一抹,覆颜脱离面颊,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以言语不足以形容的绝美脸颊。

    云欢挺直腰板,傲然的道:“这世上,还没我云欢不敢做的事!”

    大道上,上百辆装满嫁妆的马车披红戴彩,排成长龙,其奢华壮观的程度直让人叹为观止!前来迎亲送亲的队伍和两国使节列队齐整,只待鬼面王爷和倾城公主出来,便准备出发。

    快到吉时,萧夜离云欢二人携手出现在众人眼前。

    出于礼节,萧夜离扶云欢下了车,携手走向高台下方的空地,向楚皇致谢。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该住口的是你!”云欢望扫了一眼柳湘,将视线移向楚沂,道:“我从别院回府那天,便探知楚沂跟云夕月早就勾搭在一起,以至珠胎暗结。因我不是云初城的亲生孩儿,云初城有心让云夕月取代我未来储妃的位置,楚沂看中云初城手中的权利以便助他将来顺利等基,俩人一拍即合!以至于云夕月设计我,他为了讨好她,二话不说就动手打我!呵,这就是你们品德高尚的太子!”

    欢儿,我心爱的欢儿,今日一别,你我可有缘再见?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自打先皇后殁后没多久,自己的头痛病便开始发作,如今已十三年。眼下见云欢大庭广众之下说起,很显然,自己的病没那么简单!

    他们心中无不是存着一个大大的疑问,为何这个鬼面王爷抛开身份高贵、容貌秀美的静怡公主不娶,却执意迎娶云欢这个传说中的废物?难道她有他们不曾探知的过人之处?

    “云欢,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楚沂断喝道:“父皇乃真命天子,他的命脉怎是你这个废物可以断言的?”

    楚洵眼中的痛色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

    见云欢摇头,他才收起身上狂狷的戾气。

    “哼,你不出声,我倒忘了一件事!”云欢说着,身体腾地而起:“如今我就要远嫁他国,今生会不会踏上东楚国不得而知,有些账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真是可笑!”云欢险些被他恶心到了。尼玛,颠倒黑白也不带你这样的。“楚沂,你知道吗?像你这样龌蹉的男人,若非有必要,你就是送到我跟前我都不屑多看一眼!”

    她的笑,原来可以这样美!却不是为我绽放。

    众人望去,楚沂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不敢置信的望向已然回到原位的云欢。

    是以,他早早便带领皇后、众皇子以及后宫妃子并群臣,登上楚京广场中央的高台。

    竟然会功夫,而且功夫还在自己之上!

    云欢说着,视线转向楚天歌身畔的柳湘。暗忖道:我即便离开,也要搅浑东楚这池水!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只见一团红影飘向高台,“啪啪啪”三声脆响顿时响切于空中。

    “你……”楚沂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单楚沂惊愕,在场除了楚洵、楚澜、萧夜离和他的护卫惊澜以及云欢的手下以外,纷纷大跌眼镜,被震得不轻。

    楚沂被她的笑晃花了眼,一时间,他觉得这女人似乎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愤怒,不甘,嫉妒,霎时盈满楚沂的心胸,几乎要将他的胸腔挤破。

    “吉时到——”

    经生被寻嫁。“云欢,你嫁便嫁了,怎可以因为孤退婚就这样诋毁孤?”楚沂神色凄哀的道,好似很不愿说云欢不是的样子。

    他不明白,为何云欢宁愿嫁给毁了容的萧夜离,也不愿跟他?!楚皇室是对不起她,可是他都愿意抛开王爷的身份了,为何她就不愿给他一次机会?天知道,他不想只做她的朋友,他想做那个护她一生的男人啊!

    “云欢,你住口!”柳湘恨恨的道:“堂堂一国储君,怎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

    高台上,自打云欢出现在视线中,楚洵的双眼就没从她脸上离开过。

    柳湘接收到云欢的视线,竟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马车以八匹白色骏马拖拉,车厢没有车壁,四角各立了一根立柱,以牛皮做顶,红绸和金铃做装饰,除了前方,其他三面皆用红色薄纱环绕。显然就是新人的婚车。

    伴着司仪的唱喏声,百发礼炮齐鸣,震天响。

    红影再次飘过,风过无声,雁过无痕……

    太狂了!

    一个时辰后,车队才到了楚京广场。

    罢了,罢了,既然决定忘记你,我定会将你忘记!

    她……

    锣鼓喧天,斧钺开道,延绵数里的长龙逶迤朝城南开去。

    “尊敬的楚皇陛下,夜离今日能娶得娇妻,实在是楚皇陛下的恩德,夜离感激不尽。”萧夜离右手附于胸前,半倾身子,动作优雅的行了个半礼,又道:“楚皇陛下,只要东楚遵循协议,夜离敢保证,协约期内,北萧绝不会主动向东楚开战!”

    楚天歌点了点头,“没错。”

    “云欢你竟敢如此辱我?!”楚沂连自称都忘了。

    “那便对了。”云欢收回打在柳湘脸上的视线,望向楚天歌:“父皇饮食中长期被人下了曼陀罗粉,因为量极微,不易查出,但经年积累,父皇的身体几乎油尽灯枯。倾城敢断言,就算现在停用,你的寿命最多不过两年!”

    那张脸,多一分嫌丰满,少一分嫌纤瘦,恰如其分的美好。点缀以挺翘的鼻,纷嫩的唇,黛色的眉以及那双灵动的翦水瞳眸,再配上她凝如脂,白如玉,滑如缎,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肌肤……

    人们再次吸了口凉气。

    “欢儿……”萧夜离轻唤。

    云欢继续道:“皇后设宴那天,云子卿在我的马车放了火线蛇,后火线蛇反被我收复。云子卿想要毒死我,没想到阴错阳差害了韩二小姐,后来抓住我身上有火线蛇一事,便断定是我下毒!咱们的太子殿下,只听人侍卫描述了一遍,便口口声声指责我是凶手!咱们尊敬的楚皇——”

    这座高台高约二十尺,长宽约三十尺,四周各砌有二十级台阶,四角围有厚重的栏杆,全数以汉白玉堆砌而成,堪堪就是座点将台。

    众人望去,萧夜离身着北萧国黑色亲王蟒袍,墨发以金冠高高束起,脸上戴着以往的半截银质面具,整体看起来霸气十足。他浑身气息依旧偏冷,只是眼中,少了摄人的冷芒,惯常紧抿成一线的薄唇亦时不时的弯起一抹浅浅弧度,堪堪透露出他此刻的心境。13acv。

    再看云欢,乌发挽成堕马髻,头上戴着设计简洁、比以往凤冠份量轻了数倍的流苏凤冠,堪堪就是云欢自己设计,凤宝斋制作的。没有盖头,只以一面红纱遮住面容,露出晶璨的双眸。她的身上,是一袭做工精致、用金线绣着繁花的火红嫁衣,以同色描金缎带束腰,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我没事。”云欢侧头,递给萧夜离一个明媚的微笑,看得楚洵一阵心痛。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张脸竟是如此熟悉?

    是她!

    不过半瞬,楚沂瞪大双眼,凝着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