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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暮霭看着深夜里坐在木质雕花小窗前的堂弟，眉头微微皱起，对着凉薄低低地说道：“你上楼去休息。”
凉薄这几年成熟了不少，看着厉斯臣除夕之夜都没有休息，嘴角冷笑，面容冷峻，想起之前这个男人的手段，心里有些害怕，攥住了厉暮霭的手，说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厉斯臣站起身来，185的身高，加上面容常年悲喜不行于色，自带一股子威严和冷厉，这几年居于高位的生活将这个男人雕刻的越发的冷酷。
“聊一聊，你在南洋混的风生水起，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动用了关系调往了帝都。”厉斯臣垂眼，浅淡地笑着，目光没有一丝的温度。
三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凉薄，也只知道，她被绑架，重欢蓄意谋杀坐牢，厉暮霭决定调往帝都，至于其中的细节和内幕就不太清楚了。
蓄意枪杀掩盖了另一桩乱仑丑闻。
厉斯臣走到凉薄面前，见她因为怀孕，养的有些珠圆玉润，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深夜里重欢消瘦的身子以及尖尖的下巴，嘴角的弧度加深，声音轻柔讥诮：“凉小姐不会是以为我大哥爱上了你，为了你才去了帝都？”
凉薄下意识地看向厉暮霭。
厉暮霭上前一步，护住凉薄，因为深夜，不敢吵醒家里人，压低声音低低地说道：“阿臣，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她牵扯进来，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对着我就好，不要吓到她。”
“凉薄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奶奶，我们打算在南洋办一次婚礼，让凉薄正式祭祖。”厉暮霭声音温柔了几分。
三十好几的男人，常年军旅生涯，原本就不苟言笑，唯独提到小生命，眉眼之间才有了一丝的笑意。
厉斯臣闻言，冷淡矜贵地说道：“恭喜。这么说来，你如今也是贵不可言，连我都动你不得了。”
凉薄外公家很是显赫，在帝都军方势力不小，人到晚年，寻回了这个小外孙女，疼得跟什么似的，是以厉暮霭才能平行调动，去了帝都。
厉暮霭有些复杂地说道：“今天太晚了，又是大过年的，阿臣，有什么事情我们过了年再说好吗？”
厉斯臣冷笑，突然之间就怒了，冷冷说道：“过年，你还知道是过年。三年了，你对得起我？”
厉暮霭身子紧绷起来，下意识地握住凉薄的手，看向厉斯臣。这三年，他还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出事的那一晚，除了他和重欢，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阿臣不会去问重欢，只能来问他。
厉暮霭看了一眼凉薄和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言不发。当年的事情他掩口不提，是他对不起重欢，只是人生的路，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走得太远了，无法回头。
厉斯臣见他不说话，嘴角的冷笑越发的冰寒。
“我很好奇，你喜欢重欢喜欢那么多年，那一晚不是得到了吗，怎么转眼就跟当年一样逃了，还选择了同一个女人。”
凉薄脸色发白。
厉暮霭神情一变，手上青筋暴起，压低声音怒道：“你胡说什么，她是你大嫂。”
厉斯臣冷笑：“你动我的女人，事后滚出南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你弟弟呢？”
厉斯臣逼前一步，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压抑狠辣地说道：“早知道如今，当初我就不该回南洋来，不该认你这个哥哥。”
兄弟两人呼吸急促，隐隐对峙着，谁也没有退让，目光阴沉，犹如猛兽。
“是暮霭回来了吗？”客厅的灯被打开，老太太披着外套扶着楼梯下楼来，声音颤颤巍巍。
客厅的主灯一开，三人立刻神情一变，各自后退了一步。
老太太一看到大孙子和孙媳妇，顿时老泪就忍不住了，三步两边下楼来，惊得厉暮霭和厉斯臣连忙上前去扶。
这一动，黎嫂和佣人也醒了，顿时一阵忙乱，一大家子都醒了。黎嫂去弄吃的，老太太忙着拉着厉暮霭和凉薄坐在壁炉前说话。
厉斯臣冷淡地看着，然后走到一边窗户边去抽烟。
厉谨西被吵醒，穿着小拖鞋，下楼来，鼻子灵敏地闻到烟味，然后吧嗒吧嗒地跑过去，拽着爹地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说道：“爹地，女人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厉斯臣一口烟险些呛住。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裤子的小不点，夹着烟的手没有动，看着他粉妆玉砌的小脸蛋，长得跟那个女人很像，心情突然越发的阴霾起来。
他掐了烟，淡淡地说道：“去睡觉。”
厉谨西看了看心情不好的爹地，又看了看奶奶以及家里突然来的叔叔阿姨，立刻知道是自己的大伯和婶婶。
“小少爷怎么下来了，外套都没有穿。”黎嫂从厨房出来，看见站在窗户边的父子两，连忙惊道。
这一叫，人人都注意了厉谨西小朋友穿着睡衣跑下了楼。
厉谨西撇了撇嘴，嘀咕道：“奶奶家的暖气都能热死人了，还穿外套呢，这不是找虐吗。”
“谨西，快点过来，这是你大伯和婶婶。”老太太得知了凉薄有了身孕，欢喜的有些过头，连忙唤着小重孙子，至于长大成人，一脸冷漠，说不了贴心话的小孙子，则彻底无视了。
厉谨西眼珠子骨溜溜一转，又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决定先要红包，再来安慰脆弱的爹地。
大伯带了婶婶回来，可怜的爹地肯定是被刺激到了，只能躲在墙角抽烟。哎，算了，还是把漂亮姐姐介绍给爹地吧，他长大还要好些年呢。
想想要把漂亮姐姐让出去，厉谨西小朋友就不太开森了。
“大伯好，婶婶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厉谨西穿着睡衣，笑弯弯地跑到厉暮霭面前，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卖萌装可爱。
厉暮霭这一见，心中欢喜，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小脑袋，低低地笑道：“跟小欢小时候长得很像。”
厉谨西脸色微变，扬着声音，清脆地问道：“你说的是我妈咪？”
屋子里众人脸色骤变。